将日出的时候,下起了雪。
    邵日宛背着魏长泽走了数里,衣服上、头发上挂的雪花化也化不开。
    魏长泽气喘着笑道:“听过那个段子么?”
    邵日宛:“哪个?”
    魏长泽:“一路到白头,哈哈哈哈哈。”
    邵日宛便也跟着笑了,“听过。”
    两人沉默了片刻,魏长泽道:“给你唱个歌吧。”
    邵日宛:“唱个吉利点的,再活五百年什么的。”
    脚步落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地响声,魏长泽笑了声,胸腔震在邵日宛的背上。
    他想了想,轻声唱道:
    “come down off your throne and leave your body alone-
    somebody must change
    you are the reason i’v been waiting
    for so long -
    somebody hold the key
    well i’m near the end ——”
    他声音放得很低很低,每一个顿挫都响在邵日宛的耳边。
    “好听,”邵日宛道,“唱得真好。”
    魏长泽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地亲了一口,“听过么?”
    邵日宛:“没有。”
    魏长泽笑着道:“太久没唱过了,有点紧张。”
    邵日宛又说了一遍,“好听啊。”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凛冬已至,前路茫然,后还追着仇敌,两人却好似刻意挑了这么一天出来走走一般,说说笑笑。
    只不过是走了很久。
    邵日宛的腿已经感到有些麻木,两人挑得都是稀奇古怪的山路,走起来也颇费工夫。
    魏长泽道:“好了。”
    “再往前走走,”邵日宛温声道,“我总心里不大踏实。”
    魏长泽扶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
    高崖之上建了一座半悬地木屋,木桩打在山体上,在雪岭之中仿佛隐蔽住了一般。
    邵日宛犹疑了一下,“进去么?”
    魏长泽已经从他身上跳了下去,胸口包扎的白布已经被血痕染的没了颜色,就连邵日宛的背上也全是大片的红。
    魏长泽:“多半是猎户建的,这样的时节不应该有人。”
    邵日宛并没有这样的生活经验,便随着他上了山崖,房子建在半山腰上,要过去只能先上山,刚走到了山头,他偶尔间的一瞥,忽然愣了一下,“是这里……”
    魏长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了,“缘分。”
    山下是一片村落,沿着那条路房屋慢慢地变得稀疏,直到到了村口,一家露天的小茶馆孤零零坐落其中。
    正是来时路,引得魏长泽曾回望过的那个村子。
    邵日宛心里倒是还记得清楚,“八成是你念叨的灵验了。”
    “念叨什么?”魏长泽笑道,“我都忘了,你不提我估计都认不出来。”
    这种事他自己向来不放在心上,却终于盼来了一个把他一言一行都记得清楚的人守在身边。
    冬日对于村里人来说总是不方便的,什么农活都做不成,家家户户烟筒里都冒着白烟,怕是都躲在家中捱冬呢。
    两人沿着坡路走到了门前,刚一走进便已经看出,这里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魏长泽吹了声口哨冲他勾了个痞笑,直接推开了门。
    这屋里阴冷的厉害,光线昏暗,物什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灰。
    邵日宛随手挥了挥尘土,“那就歇歇吧。”
    这屋外垒着些柴火,都已经被雪水打湿,床铺团在一起,落得灰尘一拍能掀起一片,只得挂在一边晾着。
    好不容易升起了火,邵日宛未干过这种活,靠着魏长泽在一边指点,呛得满口鼻都是浓烟,才终于见了火星。
    魏长泽还悠哉悠哉地道:“千万小心,这木屋一不小心便要烧起来了。”
    邵日宛气笑道:“快闭嘴吧你。”
    屋里有了火至少还能暖和点,解决了这个问题,邵日宛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我下山一趟吧。”
    他身上的伤总也得处理一下。
    这话刚说完,就被魏长泽一把拽过手拉了过去,“老实待着吧。”
    邵日宛果断道:“不行。”
    “别瞎操心,”魏长泽笑着看着他,“你男人厉害着呢。”
    邵日宛‘哦’了一声,平淡道:“那还让人秒成这样?”
    魏长泽:“……”
    出去怕暴露行踪,万一被问起,邵日宛这特征简直太好认了,魏长泽态度明确,到最后他也没出去成,便坐在一边照顾着炉火,看着魏长泽自己运功疗伤,看着他慢慢地额头上落了一层汗水,劲瘦的肌肉崩得紧紧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又一天的日落。
    邵日宛心里隐约有些惴惴,他们未见得真的逃了出来,只怕一不留神就被遇见了,魏长泽倒是安然,血迹已经止住不再渗出,气色也终于不再是青白了。
    修炼到底还是有好处,至少两人一天一夜水米未尽都不觉得有什么,平时大家也不上赶着辟谷,到了一定程度不吃也就不吃了。
    慢慢地压住了体内的恶寒,魏长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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