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后明显不喜欢李桃扇,但念在瑞王这么多年谦逊守己的份上,太后还是让李桃扇进了正殿的门。
李桃扇进门的时候心情尚好,只不过等到要拜见李清婳的时候,她的脸色便有些沉。太子与瑞王虽然是同父所生,可身份地位却是千差万别。比如此刻,李桃扇连凤钗都用不得,可李清婳却能大大方方的簪在发髻上。
再瞧瞧李清婳的一身蜀锦衣裳,李桃扇心里更是窝火。她今日已经尽量挑着簇新的衣裳穿了,可如今李府银钱单薄,瑞王那更是不肯让她管家,所以她实在没什么银子做新衣裳。好在是进宫,瑞王总算还算细心,特意让人给她制了几件合规矩的衣裳,只不过在国子学府时候好东西见多了,如今的她实在瞧不上眼。
她闭上眼叹气,到底李清婳是命好的。
但李桃扇不肯认输。她既然进了慈安宫的门,若是不讨太后欢心,她又怎么肯出去。于是她硬着头皮,在李贵妃与太后说话的间隙插进去道:“皇祖母,孙媳特意给您抄了一份经书祈福。难得的是这抄经用的纸,乃是月白寺开过光的,难得现世呢。”
“真是月白寺的纸吗?”太后双眼绽放出神采来。月白寺位于蜀地一座高山之上,是大盛最有名却也最神秘的一座寺庙。据说此处的高僧离世时,会有虹光现世。
“是啊,我和娘亲费了很大心思才寻到的。”李桃扇笑着说。
太后的双手轻轻从上头抚摸过,果然见纸张上有光华闪过,十分不同寻常。她嘴边的笑意散开,连声赞叹道:“好孩子,你费心了。”
李桃扇有些欣喜地道了句不敢。
李贵妃也淡淡扫了一眼那经书,随后又看了一眼婳婳,见她神情有些迟疑,便笑道:“婳婳想什么呢?”
李清婳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大方答道:“只是没想到月白寺的纸如此华丽而已。”
她这么一说,李贵妃便看了李桃扇一眼,果然注意到她手里的茶盏一抖,李贵妃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
但还没等贵妃说话,外头已经传来林揽熙与瑞王的声音。太后神情欢喜,赶紧着人请了进来。
林揽熙进门便瞧见李清婳乖乖坐在那,一时嘴角不自觉地泛起笑意。与他相比,瑞王的神情却很是平常,恍若没见到李桃扇一般。
李桃扇冲着瑞王的笑意凝结在脸上,看着林揽熙眼里的宠溺,只觉得酸得牙疼。她想不通,林揽熙到底看中李清婳什么了。她进屋这么久,拢共才听见李清婳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带兵回来之后,哀家觉得熙儿越发稳重了,跟从前那个站在我身边讲故事的毛头小子真是不一样了。”
瞧着林揽熙腰间挂着的玉环,李贵妃也点头笑:“可不是,之前在国子学府读书的时候,还总把翰林院的大人气走呢。”
林揽熙闻言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笑而已。
而李清婳依然不怎么吭声。李桃扇见状便更想借这个闷嘴葫芦彰显自己的大方健谈,于是掩着面附和道:“正是呢。从前在惠光书院的时候,太子弟弟也很是孩子气,整日欺负姑娘们不说,连夫子也不放在眼里。”
气氛一凉。
李贵妃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太后摩挲着佛经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李桃扇的眼神四下转转,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瑞王更是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他谨小慎微这么多年,可是从来都没敢以兄长的身份自居过一次。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先发脾气的会是李清婳。
但见她柔和的眉毛浅浅挑起,声音软糯却又带着不满意道:“我也在惠光书院读过书。我怎么不觉得太子爷孩子气。再说了,太子爷欺负哪家姑娘了?欺负你了?”
林揽熙方才还想发火呢,一听李清婳这话,脸色顿时又阴转晴。这小妖孽还算有些良心,知道护着自己,他唇畔泛起浓浓的笑意。
李桃扇被怼得脸色一白。太子,的确是没欺负过自己的。
李贵妃在旁边暗暗打量着,见林揽熙在那高兴得眉飞色舞的,不由得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真是被婳婳拿得死死的了。婳婳不过替他出头说了两句话而已,就高兴成了这样?
这边李桃扇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把求援的目光投向瑞王。然而瑞王的脸色比李清婳还冷,低沉着声音道:“王妃,你不得胡言乱语。”
“我,我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李桃扇变得慌慌张张的。她只是想凑凑热闹罢了,完全没想到气氛会变成这样。
太后不乐意地随手把佛经递给身边的姑姑,清了清嗓子道:“去,把瑞王妃送的佛经供到佛像前头吧。”
瑞王一怔,赶紧拦道:“皇祖母,王妃随手一抄的东西罢了,怎配供到您的香案前呢?”
“这可不是随手一抄啊瑞王。”李贵妃呵呵笑着。“这是从月白寺请来的纸,有市无价,并非寻常咱们用的纸张可比。”
“月白寺的纸?”瑞王上前走了半步,企图看清那位姑姑双手托着的是否真的是月白寺的纸。旁边李桃扇赶紧笑道:“是啊王爷,您忘了,我之前跟您说过的。”
瑞王没应声,又向前走了一步,腰间的美玉轻撞。
“王爷,时辰也不早了。”李桃扇倏地站起身来。“皇祖母……”
“皇祖母,孙儿有罪。”瑞王打断了李桃扇的话。“皇祖母,这纸只不过是加了珍珠粉的纸,所以瞧上去光泽净滑,但此物绝非月白寺之物。月白寺僧人性.好自然,一向用得都是粗布所造的纸,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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