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逼问下去,让卢氏的脸愈发垮下去。
    她看了一眼徐氏。
    徐氏有点纳闷。看我做什么?
    京兆尹见她不答,有些不乐,摆摆手道:“既然夫人不说,这位,这位妾室,我们就只能带回衙门候审了。”
    “夫人!”少女显然有些焦急,抬眉便质问道:“您答应了我爹会照顾好我的。”
    卢氏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徐氏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徐铭洲神色也有些不对。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没等自己开口问,那位少女便自己答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是徐府嫡长子徐铭洲的妾室,数日前成婚,户籍在扬州,我父亲是江南四大盐商之一卢德水手下的大掌柜,夫人那有我父亲留下的文书,上头盖着江南盐印。”
    “原来如此。”京兆尹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像,继续道:“嗯,细看确实不同,方才是本官看错了。好了,卢府的人丁都已经核查过,本官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句话,干完大事的京兆尹大人深藏功与名,毫不犹豫地领着兵士离开了徐府。留下徐铭洲和卢氏一脸愧疚地看向徐氏和李清婳。
    徐氏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婳婳。然而,李清婳清丽的面庞上并没有她想象之中的痛苦和难过。更多的,似乎只是失望。
    眼门前,卢氏的解释响在耳边。“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好人家哪有先纳妾后娶妻的,最多也只是个通房丫鬟罢了。可这孩子的身份,哎,身份倒是寻常,但是……”
    “但是有厚厚的嫁妆。”徐氏心里有数。她早就听说,盐商是皇帝的钱袋子。盐商手底下的掌柜自然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只不过她不明白,按照这位姑娘的家世,嫁一位更好的人家也不是不成。
    大盛风气开化,即便是商贾,也不会太过没有地位。
    “这孩子,是,是那位掌柜的私生闺女。不过,疼得像眼珠子一样,而且从小也是好好养大的,你也瞧见了,她脾气好,性格也温柔,跟谁都能合得来。”说着话,卢氏还特意看了李清婳一眼。但李清婳此刻似乎正醉心于腰间的兰色如意丝绦。
    徐氏心头冷笑,想这卢氏果然是不跳黄河不死心,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指望自己能让婳婳嫁给徐铭洲?
    她懒懒直起腰,拉着婳婳的手道:“走吧,舅母还有事要忙,以后咱们就别来叨扰了。年节时再见便是了。”
    言外之意是,除非年节,否则别让我见到你。
    卢氏脸色一慌,上前想拉徐氏,却被狠狠瞪了一眼。她气得恼火,正要开口,却听徐铭洲那位新妾开口道:“这位便是铭洲公子的表妹吗?真标致啊,要是以后能跟我一道在府里就好了。”
    徐氏只看了她一眼,便让卢氏把人拉下去学规矩了。而且还派了小丫鬟跟着。
    那新妾还没等反应过来呢,便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了脑袋。她拼命喊徐铭洲,但徐铭洲纹丝不动。
    这位新妾这才明白,自己掉进了狼窝里。
    “你别生气……”卢氏还想说些什么,但徐氏已经抬腿往外走了。她自视已经给够兄嫂的面子了。
    卢氏气得磨着牙根喊:“要不是因为你不帮我还钱,我至于娶这样的人入府吗?你是安慎的亲妹妹,家大业大,手指头松一些,八千两银子就出来了。你凭什么不帮忙?”
    徐氏站住脚步,看了一眼婳婳。“瞧见了吗?”
    婳婳紧贴着徐氏,有些害怕,但她想起自己不能总是像现在这样。她想像林揽熙那样,做一个掷地有声的人。
    于是她点点头,尽量抬高声音道:“女儿看见了。”
    “看见了就好,以后没这个亲戚了。”徐氏哼了一声。
    婳婳看了一眼徐铭洲。其实她最失望的,是方才那位女子呼救的时候,徐铭洲连头都没抬,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娘亲和自己。
    她终于意识到,比起自己,徐铭洲更像是暖房里的一朵花。一旦遇到半点波折,就立刻会情绪失控。遇到点困难,就会躲得像缩头乌龟一样。
    李清婳又看了一眼徐铭洲。不得不承认,即使在病中,他也姿容如春风。可他空有一副皮囊,并不能担起任何事。
    徐铭洲的头一直低垂着。他没想到这事这么快便被徐氏母女二人发现了。其实当时自己也跟母亲义正词严地反抗过,但母亲说,要是不娶此女,府中的日子便比现在惨淡两三倍不止。但若娶了此女,那么那八千两银子不但很快就会还上,而且还能让府里的日子比现在阔绰。
    徐铭洲质问要是婳婳表妹知道了怎么办。母亲说只要嫁过来才会知道,否则这就是个秘密。毕竟只是一房小妾,连酒席都不必摆,只一家人开了两桌宴,绝不会传出去任何风声。
    思虑到母亲也不容易,徐铭洲最终答应了,还亲自去找了父亲,说是自己喜欢这位扬州女子,这才娶进门来。
    但眼下,看着李清婳如出水芙蓉般的站在那,徐铭洲是真的后悔了。如果自己可以再忍一忍困顿的日子,真的用自己的聘礼把买宅子的债补上,或许眼下就不会有这种局面了。
    他的心里一阵抽痛,觉得自己失去的不仅是婳婳,还有太傅府这棵大树。这么一想,眼眶不由得有些热,徐铭洲上前走了一步,柔声道:“婳婳,是表哥对不住你。”
    徐氏特意看了一眼婳婳,见婳婳神色并没有什么改变。
    “姑母,铭洲也对不住李家。这件事,的确是铭洲糊涂了。可姑母您也知道,父母感情原本就不佳,此事出了之后父亲对母亲更是责骂不已。铭洲为人子,不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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