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拔出自己的剑就在那几支竹子上舞了起来。
苏茗雪看着他飘逸的身姿,有些察觉到祁源最近似乎好说话了许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总是冷冷地说自己不干杂活。
虽然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但苏茗雪觉得如此甚好,使唤起来真是轻松方便了许多,自己出得那百两的月钱也算物有所值了。
旁观了一会儿祁源劈竹,苏茗雪就进了里间查看吟霜她们制口罩的进度。
吟霜和李婶虽然女红技艺纯熟,但这针线活毕竟只能一针一线地去做,两人坐那儿半晌也不过就缝制了十来个口罩。
苏茗雪算了算此时在矿上的人数,口罩还得时常换洗,工人们每人至少需要三副口罩,要备上几百个才够分。
这进度有些慢了。
苏茗雪拿起一个李婶做的口罩,四边的边边角角缝得细密整齐,丝毫不比用缝纫机褡出来的差。
她看了看还在垂头缝制的两人,她们拈着细细的银针,手指尖冻得通红,却丝毫不影响速度,穿针引线得十分专注,甚至都没注意到苏茗雪来到了桌案边。
此时快要入夜,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杨之行在一旁燃起了烛火,但在这样的光线下做针线活还是会很伤眼睛。
苏茗雪拍了拍掌,引得吟霜和李婶抬起头来,她道,“好啦好啦,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做到这吧。”
看她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伸展着僵硬的膀子,苏茗雪又笑着递给李婶六枚铜钱,“李婶,这是你今天的工钱,明天你忙好家里的活计,有时间的话就再来我这帮忙,我这的工钱按时辰算,一个时辰五文钱。”
李婶又惊又喜地接过铜钱,“苏小姐,你这也给得太多了吧。”往日她给人浆洗衣物,洗上一大盆才一文钱,今天才做了一个时辰的针线活,就赚了六文,要不是结结实实的六个铜板正握在自己手中,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茗雪拉过她冻得冰凉的手,捂在手心里搓了搓,笑道,“李婶,你的手艺值这么多钱,今天是我疏忽了,没给你们燃起炭火,明日来定不会让你冻着手工作。”
她这话让李婶眼眶泛起了红,“这怎么使得,炭火那么金贵,苏小姐就留着自个儿用吧,我都冻习惯了。”
苏茗雪温和地笑笑,也不和她争,“李婶,你要是有什么针线活不错的姐妹妯娌想找活计做,可以介绍她们来我这,我这口罩还需做不少,人多做得也快些,工钱都是一个时辰五文。”
李婶忙点着头,“有的有的,冬日里农闲,我们这些妇人基本都闲着在家,苏小姐这要是有活做那是再好不过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明日再去寻她们来。”
李婶不断弯腰拜谢着苏茗雪,在她回家前,苏茗雪最后叮嘱了她几句,“李婶,你如今也算有了收入,能补贴家用了,不要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认真地看着李婶的眼睛,“没有人可以任意欺辱你,即使是你家男人也不行。”
李婶郑重地点了点头,手中握紧那六枚铜钱,朝自己家中走去。
翌日,苏茗雪早早地让吟霜在铺子里间点燃了木炭。
果不其然,吟霜又开始念叨,“姐呀,不是我说你,哪儿有人给帮工点木炭取暖的?我们这都是干活的手,冻一冻不打紧。你这炭火钱都够雇几十个女工了!”
苏茗雪蹲在那儿帮着她点木炭,“工作环境好些效率也能高些,要是手都冻僵了还怎么尽快完成我要的东西,这点木炭你就别计较了,等山中开采出的煤炭卖出去,到时候你可别嫌数钱数得手酸!”
吟霜目光炯炯地望向她,“真的吗?那些煤炭比木炭还值钱?”
“那可不是,煤炭胜就胜在价格比木炭低廉,还比木炭耐烧,木炭要把木材加工过才能用,煤炭直接挖出来就能用,大家肯定会更愿意用煤炭呀。”
吟霜不说话了,脑袋瓜子里畅想着数钱数到手酸的场景,止不住地偷乐。
炭火把屋里烤得暖融融的,没过多会儿李婶就带着四个妇人来到雪玉商行,李婶的丈夫李猎户竟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现实中要是遇到家暴,请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快跑,任何一个会对你动手的人都不值得你一丝一毫的留恋。另外,女孩子能经济独立自然是最好,但家庭主妇也是一份艰辛而伟大的职业,值得每一个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