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姝岑。”谢云衿轻轻念出声, 想了很久,脑中才慢慢浮现出这个人的脸孔来。
她认识,是高中时隔壁班同学, 印象中曾经是个小童星,两人不算太熟,甚至交集都少得可怜,账号怎么加上的?谢云衿早就忘了, 若说有仇怨,那就更无从谈起了。
为什么在徐酒酒“死亡”后, 杨姝岑却发来了这样一条消息。
谢云衿目光如炬, 凝视这条消息很久。
如果这条消息不是恶作剧的话,仅从字面意思上看, 徐酒酒的“死亡”, 杨姝岑是知情的,可能还不止知情这样简单。
到这里,谢云衿就更想不通了。
可就算自己无意中得罪过她,杨姝岑冲着自己来就行了, 何苦闹这么大阵仗。
更不用说放到当年来说, 杨姝岑和徐酒酒一样,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 谢云衿不相信她有能力策划这么大一出戏,这可是杀人纵火, 又不是小打小闹,不仅成功了,还把所有嫌疑都推到了死者女儿的身上, 桩桩件件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并且那晚潜入家中的两个人, 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 身上可是带了枪的,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杀人灭口后迟迟不离开的原因是在家里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一连串的事情不是冲她来的,更像是与父亲有直接关系。
她推测,之所以要放火,一方面是要抹掉这两人入室杀人的痕迹,另一方面可能是想要的东西没能找到,也不想让它重见天日。
当年案发后,云澧区刑侦支队的警员前辈们成立专案组调查此案,卷宗记载也详实可察,谢云衿看过无数次,早就烂熟于心了。
侦查员们最开始将破案方向定在了寻仇报复上,毕竟徐海成是个刑警,手里接触过众多大案要案,更是抓过数不清的逃亡嫌犯,被报复是有一定概率的,但这一方向很快被推翻,徐海成是破过很多案也逮过很多人,可每起案子都是整个刑侦支队一起协作,要寻仇报复,没理由只报复他一个,而媒体所宣称的徐酒酒纵火弑父则在最初就被否定了,只因为验尸报告显示,徐海成是中弹身亡的,并且从弹头直径长短结构等等综合判断,杀死徐海成的凶手是专业的,凶器是一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算世界级名枪,只能是境外走私进来的,就算徐酒酒再叛逆乖张,本质上也不过只是个高中生,压根没机会接触到走私枪ZHI。
随着调查的深入,侦查员们又发现,事发前一个多月,徐海成有些反常,似乎在暗中调查什么事情,并且他们从徐海成的通话记录还是找到些端倪,这期间,他与一个无名电话号码有过七次通话。
那是2010年,国内手机普及率仅仅只有百分之五十,不记名黑卡在市场上的流通更是畅顺无阻,而这个手机号码,在案发后便废止了使用,加之那场大火烧毁了徐海成家中一切痕迹,徐海成究竟在暗中调查什么,与他通话七次的人是谁,压根无从查找,案件由此陷入僵局。
谢云衿眯起双眸,背脊慢慢往后靠上椅背,心里在细细思索着,可始终疑云密布。
她轻轻出声,再次念了一次这个名字。
“杨姝岑。”
她会和这起案件有关系吗?谢云衿在心里打上个问号。
但不管是什么蛛丝马迹,总之,她都不会放过。
谢云衿紧闭双眼,将身体瘫软在椅背上,突然,电脑提示音响起,右下角上疯狂跳动着图标。
很熟悉,这是江暄账号头像。
谢云衿犹疑片刻还是点开来看,他只发了短短一句话,却迅速击溃谢云衿以冷漠铸成了外壳。
——七年,你终于回来了。
她轻轻低下头,手指机械地敲敲删删,终于摁下了发送键。
——嗯,好久不见,现在说,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楼道,江暄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这句回应愣了很久,然后,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来,身体散漫地靠上楼道墙壁。
是啊,迟来的好久不见。
江暄吁出长长一口浊气,看着白炽声控灯下漂浮的细微灰尘,喉咙里的苦味浓郁至极,可唇角却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不过老天也是眷顾他的吧,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再次出现,原本以为会永远灰暗的头像在今晚亮起,原本以为他的偏执永远得不到回复。
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刚准备回她,手机再次震动,江暄低头点开,谢云衿又发一条消息过来。
——我突然不想明天谈了,出来走走吧。
江暄修长手指快速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我一直在楼道。
没一分钟,只听到从上往下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谢云衿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穿着睡衣,简单地套了个外套,眉目清丽英气,头发较之前长了不少,发梢还湿着,显然才洗完澡。
两人注视对方很久,最后,谢云衿慢慢走下来,走到江暄身边。
压抑的情感在此刻爆发,江暄轻轻低头,展臂将面前这个倔强的身影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江暄闭上眼,餍足地吸了口长气。
这种暖意徜徉的感觉,终于久违了。
拥了很久,只听到身前的谢云衿闷闷开口:“抱够了没有?”
“嗯?”
江暄低头与之对视,紧接着,谢云衿再度说道:“抱够了,就该换我了吧?”
他眉心疑惑地蹙了下,冷不防,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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