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证工作还在继续。
外勤侦查组与技术组轮番上阵, 一群人通力合作将这片软泥地搜了个底朝天,遗憾的是,并没有太多收获。
日头渐渐上移, 时间也临近中午,谢云衿沉沉眉,目光落到不远处等待的张兴亮身上,只见他躬着背踱着步, 手里夹了根香烟不停抽,一双小眼睛则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尸体发现地, 嘴唇稍微咧开着。
谢云衿冲他抬抬手, 张兴亮没看到,她又出声叫了下他的名字, 张兴亮这才如梦初醒般看过来, 抑制了脸上的笑。
他润了润皴枯的嘴唇,随手将手里的烟掷地上,鞋底碾上去,火星子溢出来。
“警官, 您叫我什么事?”
谢云衿的目光在不远处的村落久久停顿, 她伸手指了指:“你们工人租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你们住的地方。”
张兴亮讨好地笑了两声,答应得倒是很干脆:“那肯定没问题。”说着抬腿往前走了几步, “我们是……现在过去?”
“对,现在就过去。”
谢云衿说完冷淡地扫视了一眼, 就旁边刮鞋泥的赵语空闲着,谢云衿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赵语?”
“在,谢组, 什么事?”她应得非常积极。
“跟上。”
赵语脚下胡乱蹭了下这些难缠的湿泥, “就来就来, 等我。”
谢云衿轻轻嗯了一声,眉毛微扬,快步跟在张兴亮身后。
地上检查死者的江暄听到她的声音失神片刻,目光随着她的背影移动一分多钟,直到旁边的小陈叫了一声:“江老师?翻身吗?”
他这才收回目光调整心态配合着小陈的动作将死者翻到另一面。
而这边的赵语动作也麻利得很,虽落后两三分钟,但只小跑十几步便迅速跟上了谢云衿和张兴亮的步伐。
村子离这片施工地并不算太远,走路快,只需十来分钟便到了。
村子里居住的人并不是很多,大概二十来户,大部分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只剩了些老弱妇孺留守于此,为防外贼,几乎家家都养了狗,谢云衿和赵语这两陌生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个静谧村落的宁静,狗叫像病毒会传染一样,一只狗吠完另一只狗接力。
张兴亮被吵得耳朵根子生生发疼,烦躁地吐槽了一声:“妈的这些死狗,叫些什么。”
三人这时正好经过一个大铁门,里面的狗一个俯冲过来,将铁门撞得叮里哐当,随即亮出獠牙吠得越发起劲。
张兴亮瞪了那狗一眼,语气恶狠狠威胁道:“再叫!再叫!下次来杀了你吃肉。”
这时候,张兴亮才意识到谢云衿和赵语还跟在身边,他讪笑两声:“这狗太烦人了,我和那几个都进进出出多少趟了,还认不得。”
谢云衿看他这模样,若有所思摸了摸鼻尖:“你们进出这段时间,狗每次都叫唤?”
“叫啊,它们可机警了,一只狗开叫,整个村的狗都叫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谢云衿轻轻“哦”了一声。
赵语也养狗,看到张兴亮对狗这幅凶恶表情心里有些不适,她开口说道:“村民养狗本来就为个平安,陌生人进村来狗都不叫岂不是太不正常了?”
张兴亮尴尬地挠挠头,然后连连称是。
三人沿着村中大道往里面走了几户,到后面一个小楼房边,张兴亮停了脚步,他扬起左手,中指和食指上的厚茧被香烟熏得蜡黄。
“两位警官,我们就租在这里。”张兴亮边说边介绍,“房东是个老太太,今年七十多岁了,儿女都出去打工,没老伴,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边上那偏房里,把楼房租给了我们。”
赵语看着这楼房外面豪华的装修,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施工队租这么好的民居啊?租金不便宜吧。”
张兴亮低低头“嗐”了一声:“怎么可能租得起好的,我们干工地的,平时风吹日晒,卖的都是力气,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就行了。”
他说着话,推开虚掩的大门,赵语和谢云衿走进去,才知道这楼房只是外面装修豪华,里面就是个毛坯,什么家具都没有,黑沉沉的水泥墙,连地板都是踩得发硬的泥土地。
罗宇超双眼往着空荡荡的房子里一扫:“你们睡哪?”
张兴亮咽了咽口水停顿了片刻,低眉顺眼着,老实回答:“二楼,我们都睡二楼。二楼的环境比一楼要好一些。”
一楼一眼就能看完,因此赵语点点头:“行,那上去吧。”
上了二楼,谢云衿才算明白张兴亮口中二楼环境好是哪里好,敢情只是因为二楼是水泥地。
踏出楼梯就是客厅,连带着阳台,靠墙边摆放着四个床铺,左边便是两个卧室,张兴亮指了指靠近楼梯的那个卧室:“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谢云衿拉开门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个床铺,她面无表情又走到靠近阳台的那个卧室看了一眼,里面靠墙摆放着三个床铺。
除了张兴亮睡的是张正儿八经的床以外,其余床铺都非常简陋,两条板凳一个木板搭建起来,铺上被褥,就成了一张床。
被褥没叠,很脏,全都乱揉成一团,床头上面还放着不少东西,袜子衣服更是乱扔着,再看地上,鞋子也是乱放着,幽幽散发着脚臭味,赵语不受控制地皱起了眉头,而张兴亮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双手交握身前,神情没有一丝不适。
谢云衿的目光如锋利的尖刀,稍微扫了张兴亮一眼,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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