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支队不少人靠抽烟来缓解焦虑压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谢云衿微微张嘴,撂下一句:“抽烟不好,能戒的话尽量戒了吧。”
江暄手指顿住。
说完,谢云衿没有迟疑,抬腿往前走,江暄看着她的远去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苦涩地喃喃。
“烟是你教我抽的,可你没教我戒啊。”
—
天一直阴阴沉沉,这日终于下了场瓢泼大雨。
蒋舒曼案件的收尾工作忙完,谢云衿打算驱车回家睡个好觉。
她麻利上车踩下油门。地面坑洼积水,车轮碾过,掀起几阵泥浪,很快,车辆便从街边小路拐出驶进平坦的康庄上。
雨下得大,时间又晚,街上不仅人少,连车都没有几辆。
到家时已经11点多了,谢云衿简单洗漱了下就准备睡觉。
可惜,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她却失眠了。
翻来覆去两小时,凌晨时才有了些睡意。
迷迷糊糊间,谢云衿还听到外面淅浙零零的雨声。
与此同时,临江市平宁区禹川县一块郊外施工工地上还有一队工人在深夜冒雨作业。
黑沉的天,风雨交加,远处山峰连绵不绝。
工地上,强光大灯照着,雨丝漂浮在空气中,如一个个微小的发着光的生物体。
破旧卡车停在一堆石头土块旁,发动机轰轰作响。
旁边,几名工人身穿雨衣拿着铁锹正将石头土堆往卡车里掀,忙得汗流浃背热火朝天。
终于,一个瘦高个工人弓起酸痛的背脊,叫苦不迭:“累死了,老张,还有多久才能休息啊?”
那名被叫“老张”的工长矮小精悍,眼眶极黑,他的背有些驼,紫黑嘴唇上下都是杂乱胡须,如一蓬蓬野草肆意生长。
“都不喊累,就你累!”工长呵斥着。
他呵斥完又变了张脸,苦口婆心,“你累我也累啊,大家都累,这不没办法的事吗?上头要得急,月底之前就得将地基整出来。”
瘦高个心里老大地不痛快,看着工长走远的背影嘀咕:“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的活,就咱几个,月底就得整出来,没日没夜的干,迟早得累出人命!”
“可不是嘛!”有人附和。
旁边一名年长些的工人碰了碰瘦高个的手臂,语重心长:“行了行了,少说几句吧。”
瘦高个瘪瘪嘴,撇着眼,脸色悻悻,抱怨着:“行行行!我听蔡叔的,我不说了。”
他嘴里讲着不说,可忙了两分钟又嘟囔了起来:“我们累死累活,还挣不到几个钱,可他们呢,啥都不用干,大把钞票揣着,大把美女搂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妈的!”
瘦高个拄着铁锹骂骂咧咧,又瞪了一眼走远的工长,气愤铲了几下,碎石混着泥水从高处滚落下来。
他浑身湿透了,脸上也尽是水渍,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瘦高个用手胡乱摸了一把,再看地面,泥污石块间躺着个暗黄色的土坷垃,在强光大灯的照射下格外显眼。
可若是土坷垃,怎么还会发光呢。
瘦高个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蔡叔眼神尖利,抢先过去扒拉开污秽泥水,将那土坷垃拿在手上。
他将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许久,语气惶恐又惊喜:“强子,你看看这是不是金子?”
嗓门嘹亮,混在发动机轰鸣声里依旧清晰可闻。
他这一声,不仅叫来了那个瘦高个“强子”,还叫来了一起作业的其他工人,他们忙不迭地将蔡叔团团围住。
“操,这是啥啊?”
“假的吧?”
“真是金子?给我咬一口试试真假!”
“让我试让我试!”
几人眼里闪着精光,七嘴八舌喋喋不休,伸出手去又摸又抢。
强子低斥一声,先行一步将那土坷垃从蔡叔手里拿了过来。
他摸了又摸,掂了又掂,又拿牙齿咬了几下,始终不能确定真假。
强子看着这块土坷垃思忖良久,最终,他红着眼将大伙聚起来提议道:“先甭管真假,咱们往下挖,看底下还有没?要是真的,哥几个卖了平分,拿了钱过舒坦日子去,省得在这里又累又受气。”
众人高声附和。
有了目标,干活都卖力了些。
六七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挥舞着铁锹铁锨,手臂肌肉抖动气势汹涌,不多会,又从石堆里挖出几小块“土坷垃”,众人力气高涨,继续往石块下挖去,快到底的时候,挖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大皮箱子,皮箱上面还绑着个锈迹斑驳的铁匣子。
强子如获至宝,忙扑上去想将之提出来,却发现这皮箱子重得很,他招呼来人,几个通力合作,终于将这皮箱连带着铁匣子搬运到了下方空地上。
强子已然成了众人当中的领袖,他蹲在地上,手颤抖着,也不知是冷还是激动。
绑着皮箱和铁匣的绳子被割开,铁匣没了束缚,翻滚几下下来落到泥水里,强子将之翻了个面,只见铁匣正面竟然刻着“开即死”三个字。
旁边胆小的青松吓得倒吸了口凉气。
强子胆子大,不以为意:“怕啥,万一里面装的都是金子,哥几个就赚大发了。”
他不由分说,拿起铁锹往锁扣出狠狠铲下,匣子开了。
不负所望,里面竟然是几块暗黄色的长条子,掂量下去,足足10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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