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暄说完这句话, 谢云衿脸上的狐疑神情突然滞住。
随即转过头,原本涣散的眸眼骤地聚光,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可从未将自己这个猜测说出口过。
江暄收起浑身的颓散, 盯着远处粼粼江面,语调不紧不慢:“这案子看似处处线索,可线索之中却又疑点重重,谢组让我将三根头发都验一遍, 不就是怀疑死者身份吗?”
谢云衿看着江暄:“没错,我确实怀疑死者身份。”
“如果死者真是蒋舒曼, 她后脑勺那块形成至少三天以上的大面积撞击伤, 到底是怎么去做的头发?还有指甲顶端的暗痂,”谢云衿目光冷沉, 也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说实话,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是房东王太太撒了谎,二就是死者, 并非蒋舒曼, 而是另有其人。”
江暄弯唇,给了谢云衿一个赞许的眼神:“很好, 但仅仅只验这三根头发的DNA,还不足以证明死者另有其人。”
他偏过头来凝视谢云衿:“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死者头上的黄卷发和地面黄卷发DNA一致,是同一个人的,那根黑直发是另一个人的, 都是女人的毛发, 遗憾的是, 她们两人之前都没犯罪记录,所以DNA在警方数据库里没有记录,仅仅只凭借DNA检测,根本无法证明死者另有其人,同样的,也无法确定死者真实身份。”
谢云衿越听越迷糊:“那你怎么说你能证明我的猜测?”
江暄语气里透着玩味:“我不说完全证明另有其人,但我可以给谢组的调查提供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就看谢组肯不肯赏脸了。”
线索,还是重要线索依照谢云衿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放过,哪怕她不想和江暄有更多牵扯,却还是耸耸肩,没好气地应下了:“行,好,都可以,地点你定,钱你出,我要吃临江市最贵的。”
说完,她带着压迫感的目光定格在男人清晰锋利的轮廓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重要线索了吗?”
江暄眼瞳里映着日光和江水,他薄唇抿了抿:“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死者的黄卷发,不是最近做的,更不可能是昨天做的。”
“你怎么知道的?”
“头发。”
谢云衿面露困惑:“头发?”
“对。”
“怎么说?”
江暄眉微挑:“死者头皮有新长出的细碎黑发,长度在3厘米到5厘米不等,另外,头发上没有烫染剂药水残留,如果真是昨天才做完头发,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听完他给的线索,谢云衿唇角扬起,终于对江暄真情流露地笑了一声。
“你原来不是花拳绣腿啊。”
江暄促起眼,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谢云衿,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
得了线索,谢云衿又有了追查方向,她抬步欲离开,不过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不用怀疑,我自然是在讽刺你。”
江暄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颔首无奈笑了笑:真是越活越回去。
读书年代的吊车尾,如今也敢对着当初的年级第一大放厥词了。
而谢云衿步履急促,半分钟时间连爬三楼,撞到四人,这才到了外勤组办公室。
她开口说道:“方审,开个会,我们调整一下追查方向。”
话一出,正在旁边与方审密切交谈的秦海明首先表示了疑惑。
在他眼里,这起案件的脉络细节线索流程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甚至动作迅捷,在距离死者被发现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就擒到了凶手,如今最主要的便是完善证据,这侯舜承不承认问题都不大,因为命案都是证据论,法庭上,侯舜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仅凭确凿的证据都能定了他的罪。
“谢组,怎么回事,凶手都逮到了,怎么还要调整追查方向?那我们追什么呢?查什么呢?
但谢云衿的脸色依旧平淡如水看不出端倪,她冷静说出自己的推测:“死者,很大可能不是蒋舒曼。”
声音有力,掷地有声,外勤侦查科所有人,包括做事沉稳处变不惊的方审都明显怔住了。
方审和谢云衿共事三年,就这短短三年,她从下属变平级,方审自然清楚谢云衿的能力。几秒后,方审神情变得沉重不少,他扬扬手:“云衿,你倒是仔细说说,死者怎么就可能不是蒋舒曼了?”
谢云衿:“我们目前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死者就是蒋舒曼吗?”
她声音被压低,语气却透着凌厉,说完后方审和秦海明各自绞尽脑汁妄图寻找什么来反驳她,可惜又什么都没找到。
不仅没有,法医科尸检过程中还提出过好几个疑点,但都被接二连三从现场痕迹里提取到的线索以及迅速锁定嫌疑人那种兴奋给掩盖了。
谢云衿继续:“其实包括我,在最开始都进入了一个误区,一个有关习惯的误区,为什么在死者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情况下依旧笃定她就是蒋舒曼?因为她死在蒋舒曼家中,穿着蒋舒曼的衣服,与蒋舒曼发型身形都相似,特别是熟人王太太都说她就是蒋舒曼,所以我们并没有多想,但仔细想想,王太太就开门的匆匆一眼,她凭什么证明?”
秦海明听到这里,眉头紧皱着倒吸了口凉气,点头讲道:“谢组,你这么一提,还倒真有这可能诶。”
方审手肘撑在桌上,手指摸了摸鼻梁,很快提出新观点:“法医科的尸检结果说指甲和后脑勺的伤形成好几天了,王太太却说没发现前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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