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科这边也终于出了详细的尸检报告,江暄带着这份报告,裹挟了浑身的疲惫,直奔谢云衿办公室,嘴里的“谢组长”三字在他看到靠椅上熟睡的谢云衿后被生生咽了下去。
她睡得很沉,头靠椅背,腿搭桌面,分外不拘小节。
谢云衿的头稍微偏着,盖在脸上的报纸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下去,秀气的眉紧蹙着,像是有团愁云笼罩着。
他喉结滚动,轻手轻脚走过来,将一份尸检鉴定书放在谢云衿办公桌上,脚步却停了下来,这一刻,他收敛起了身上伪装的轻佻与散漫,目光深邃又专注。
七年的时光,确实能改变很多,能让城市高楼拔起,能让少年迅速成长,可他心中这份悸动,却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随着时光而流逝掉。
她消失这么多年,改名换姓,似与过往一刀两断,江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由,但对于那天的鲁莽,他后悔了,当年发生那样的惨案,她一定有苦衷,所以江暄为了维护她的苦衷,才会在后来对她讲自己认错了人。
他伸出手,想替她抚平眉间愁绪,可手到半空,睡梦中的谢云衿却警觉地察觉到遮盖眼前的阴影,她迅速睁了眼,语气里是满满的防备:“你做什么?”
她防备的质问语气让江暄的手滞住,随后低眸笑笑,轻而易举掩饰住眼神里的刺痛,瞬间,江暄整个人又变成之前的漫不经心的状态,敲了敲桌面:“没做什么,来给你送尸检鉴定书。”
谢云衿轻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伸手过来是要检验我有没有断气。”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尸检鉴定书,目光在江暄身上落了下,又声色不动地挪开了。
江暄愉悦地勾唇:“你怎么不说我伸手过来是想杀你灭口?”
“有这个可能,但就怕你没这个本事。”谢云矜翻着尸检鉴定书,语气懒洋洋,抬眼凝视他,笃定地说道,“江法医只有被我杀的份。”
江暄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眼里涌动的狡黠,无奈摊摊手:“我确实不是谢组的对手。”
短暂言语“交锋”结束,谢云衿大获全胜,她低了头,一目十行快速翻看这份尸检鉴定书。
“死者死前最后一顿是泡面?”
“对,胃里有还有未消化完的食物残渣,另外,尸表检验时,我们在死者脸上发现一截被烧糊的弯曲不明细状物,一厘米长,验了成分,是面粉,估计也是泡面。”
谢云衿淡漠如月色的眸子里覆上一层疑惑:“泡面出现在脸上,还一起被烧焦了?”
江暄伸手推了下镜框,镜片后的狭长眼眸更显凌厉:“可以这么理解。”
谢云衿继续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死者的胃健康吗?有没有得什么胃病,诸如胃溃疡?”
“尸检过程中并无发现,死者的胃很健康,没有溃疡症状。”
谢云衿暗暗嘀咕着:“没有……”
她再次看了下去,尸检鉴定书里提到,死者后脑勺有撞击伤,已结痂,伤口形成超过三天。
后脑勺有撞击伤,伤口形成还超过三天,这样严重的伤,那蒋舒曼为何还在昨天去理发店做了新头发,还又烫又染的?
她又抬头,眼里的困惑像浓墨般:“对了,浴缸里的血和那只狗呢?”
“血是狗血和水的混合物,那长毛狗是罗秦犬,起源于法国,价格昂贵,市场价四万到八万不等。”
蒋舒曼负债累累,家里为何会出现这样一只价格不菲的狗呢?
谢云衿再翻一页,看到了对于死者下/体体ye与高跟鞋中的白垢的成分分析,江暄也适时开了口:“DNA序列完全一致,是一个人的,并且,该DNA在警方DNA数据库有过记录,是一名叫侯舜的男子。”
“侯舜在15年因数次偷窃电动车被判刑6个月,因此留下过指纹和DNA信息。”
谢云衿目光晦暗,轻嗤了一声:“这么巧?”
江暄话音刚落,方审已经带着秦海明冲了进来,他急切地招呼着:“云衿,云衿,赶紧的,出现场准备逮捕,嫌疑人已经锁定了,DNA和指纹全都对上了,经常在死者评论区留言那账号,大眼睛,也确定了,是这个候舜,他就住死者对门,趁着天早,估计他还没起床,咱们赶紧过去把他逮了。”
秦海明也催促着:“谢组,你可快点啊,我已经叫弟兄们都准备着了。”
见他们如此急切,谢云衿回了个“行”字,但她离开前却突然转身看向江暄,继而叫了他的名姓,不再是冷冰冰的“江法医”。
“江暄。”
“嗯?”江暄含笑看着她。
“拜托你一件事。”
“好,我洗耳恭听。”
谢云衿咽咽口水,轻轻吸了口气,从桌上拿了三个装着头发的物证袋递到他面前,语气急迅却不急躁。
“这根是死者头上的头发,这根是房间内掉落的头发,这根是被压在床头柜下的唯一一根黑发,我想让你帮我查查,这三根头发,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的。”
江暄接过来,手指触碰到她冰冷的指尖,爽快地应下了她这个请求:“好。”
两人说话间,秦海明还在念叨着:“我的谢组哦,凶手都确定了,你怎么还在纠结这几根头发……”
谢云衿并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先走吧。”
外勤侦查科行动迅速,从确认侯舜到抵达他家不超过十分钟。
此时是清晨,早上五点半,这座繁华都市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因为侯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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