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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领着一行人往宫殿更深处走去。
越往内里走,一路上遇到的人就越鲜活,连周遭的色彩都好像变得明亮了起来。
“又有游医来了啊···”
“这次能治好王后娘娘吗?”
“王上到底是重视王后娘娘还是不重视啊?”
“我看是不重视吧,两个月了他一次都没有来呢——”
“胡说!要是不重视,怎么会天下广招医者入宫?”
“分明是不重视,自从那胡夫人进宫后,王后娘娘要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王上,王上早就变心了···”
顾重能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大都是在猜测着这宫中主人的爱恨情仇。
“噤声!不得妄议!”
嬷嬷一个凌厉的眼刀飞向那几个凑在一处八卦的小宫娥,即刻将她们惊作鸟兽状散开。
“让几位大人见笑了。”
随后她朝着诸人歉意地笑了笑。
“那位胡夫人——”
楚城依稀记得,他们之前去见王上之时,王上便正准备去寻这位夫人,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一个宫外的狐媚子罢了!”
嬷嬷蓦然板起脸来,带着正宫下人的傲气与不忿,脸黑得恍如要滴出墨来,显然并不想多提及这位胡夫人。
眼见着她生气,楚城内心突然产生一丝胆怯,不敢再出声。
没由来的,顾重内心对这位胡夫人很是在意,只是看上去现在并不是问及此人的好时机。
“到了。”
嬷嬷领着他们在一扇门前站定。
漆成朱红色的黄梨木门紧紧闭着,那门框上的红色犹如实质般流动着,似乎是由真正的鲜血染就。
两位身穿丝质粉色宫装的宫娥守在门外,一动不动。
她们惨白的脸在红色与昏暗的油灯映照下,显得如同纸片一般。
“老奴就不进去了,王后娘娘就拜托诸位了,希望你们能医治好——王后娘娘。”
紧闭的房门无风自动、应声而开,里面一片黝黑,配上红色的门框,如同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吞噬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嬷嬷咧开嘴,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森然的牙齿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令人脊背生出一股凉气。
“医者仁心,这是自然的。”
楚城与凌影如同没有看到眼前异样一般,连忙躬身应道。
顾重恍惚了一瞬,也与他们一同行了礼。
起身后,他们面色如常地向着那黝黑的门洞走去。
只有凌烟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经方才顾重提醒后,凌烟知晓,他们的认知与自己所见已然不同了。
这应该就是此处妖魔的能力,在不知不觉间扭曲所有进入领域之人的认知——这座宫殿就是妖魔的领域。
在这里,它就是神。
这里的一切都按照它的所思所想行进,他们看不到所有的怪异,因为所有事情都能完全地在他们脑海中自动合理化。
它设定,王后只是病了,王上下令封宫,他们是来前来看诊的医者。
于是,王后当真只是病了,宫中的侍者就一个都出不去,他们就真的成为了医者。
走来这一路上,楚城还时不时拉一拉肩上的虚空之处,似乎他当真背着一个诊箱,凌影一路小声地念念有词,仔细听赫然是一些药方,如同正准备去参加太医令例考。
比较正常的只有顾重,但她也不停地在正常与扭曲的认知之间挣扎,故而出现各种矛盾犹疑的行为。
连强大如顾重都被影响了,可想而知这妖魔能力的诡谲。
也不怪无论国师府派了多少人前来,都是有去无回。
毫无准备地对战未知,当认知被扭曲,眼中的世界都全然不同,又怎能察觉迫近的危机。
现在后殿中所有宫人看似正常却又怪异的举止,在凌烟眼中,就好像在表演一场不太熟悉的木偶戏。
或许他们全部都已经遇害了,又或许没有。
但至少现在,凌烟在这个宫殿里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影响,不过现在显而易见的事情是,作为唯一清醒的旁观者,她是唯一能够破局的人。
而那个操纵一切的妖魔,好像过度自信地笃定没有人可以逃脱它的操纵,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将自己暴露在最为显眼的位置——就在凌烟眼前。
这座处处透出诡异的屋子,它就在里面,或者说,那就是它。
人一旦走进去,就再无出来的道理,理所当然地沦为妖魔的腹中美餐。
“这位大人?您不进去吗?”
那嬷嬷将头转向凌烟,原本伫立在门边如同纸人的两个宫娥也目光森然地看向了她。
——它在看着她。
在这里,如果有任何不符合妖魔预设的举动,都会引起它的警觉与注视。
——如果被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眼见着同伴们如同中蛊一般,依然毫无知觉,一步步主动走向妖魔的陷阱,凌烟决定主动出击。
她自腰间抽出练纱,将傻乎乎凑到妖魔嘴边的一群人卷成一圈拉了回来,而后径直朝着那黝黑大开的房门内里发动了攻击。
那屋子晃了晃,而后门以极其飞快的速度合上了。
那原本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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