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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
顾重突然开口叫道,独属于某个人的称呼,惹得凌烟心头一跳,连忙定睛看去,却是未敢应声,就怕是一场空欢喜。
“不必讶异,确实是我,她···沉睡过去了。”
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疑虑,顾重低声解释了一句,又向着凌烟凑近了些许,眼角带着魅惑的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
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晕染了此间的气氛,熏红了凌烟的脸颊。似乎是受不了这渐渐加温蒸腾的热度,凌烟慌忙直起身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问道。
“自从上个世界碎裂的神魂成功融合之后,我就带着自主意识降临于这一世,只是一直浑浑噩噩,不曾清醒。
这次车祸也算是因祸得福,让我苏醒过来。不过许是魂魄不全,所以只能存于夜间——就像现在这样,和你说话的人,突然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描述了自己现下的状态,顾重显得也是颇为无奈。
“此世的残魂,她看起来并不知晓你的存在。”
属于自己的顾重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是错觉,不是虚幻。欣喜的情绪分明快从灵魂中雀跃出来,凌烟却仍是强压住这份欢愉,关心起残魂的状态来。
毕竟如同上一世一般,残魂没有曾经的记忆,也有着自己的性格与生活,顾重即使是本源,也是在剥夺他人的人生,很可能遭遇到奋力的反抗。
“阿烟是想问,她对于昨晚的事情全无记忆一事?”
一眼看穿凌烟的疑虑从何而来,顾重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
“虽然从实际上来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从始至终,我们都是不可分离的一个整体,只是···自由的感觉格外诱人,也没有谁愿意被否定存在的意义。
关于这件事,她还是不知晓比较好一点,不知不觉地完成融合,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无奈,顾重还是说出来一个残忍又无情的事实来。
听完顾重的话语,凌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们现在仿佛一个窃贼,在他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窃取别人的人生。
“顾重,无论如何,她应该拥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力。”
也许出于不忍或愧疚,和这短暂相处之下道不明的心绪,凌烟犹疑地开口道。
“若是她,还是如同上一世一般选择了反抗,那该如何是好?”
顾重眉心微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出言反问道。
“顾重,从始至终,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眸间闪过一丝歉意,凌烟的回答却意外地坚定。
“阿烟,你长大了——也更果决了。”
凝视了凌烟片刻,顾重歪了歪脑袋,满眼笑意,轻笑从唇边溢出。
久别重逢的恋人,有太多话语想要诉说,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凌烟坐到床边,似乎不敢靠得太近,一双如水秋眸紧紧盯着顾重,其间是满眼的欢喜,隐隐暗藏着忐忑与不安。
“阿烟,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一如既往地不正经,顾重向前探了探手,捉住凌烟的衣袖,满脸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般。
“我···”
凌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纠结的心绪,不知该说自己总归难以真正面对万年前的惨剧,又或者是在反复的悲喜之间手足无措。
最终她只能如顾重所愿,坐得更近了一些,近到顾重一伸手就将她揽在怀中,让整个娇弱的身躯依靠在这才受过重创的躯壳上。
只略微挣扎了一下,凌烟就乖巧地静静靠着顾重。
这是她期待了多少年的拥抱,在这一刻才真正实现,还带着一丝虚浮的不真实感。
“顾重···”
凌烟开口轻唤了一声,她仰起头看向爱人因着这段时期昏迷而瘦削分明的下颌。
“嗯?怎么啦?”
低下头,顾重温柔地给予一个疑问的回应。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将在嘴边反复权衡许久的话语重新吞下,凌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啊···还是这么黏人。”
从喉间溢出一声宠溺的叹息,顾重笑言一句,却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加紧了一些。
“从今往后,我会一直在的。”
——
凌烟白日与这一世的顾重保持着陌生又熟悉的关系,所谓的契约情侣,也再做不得数,有什么东西悄然在两人之间发生了变化。
这变化是顾重显然能够察觉到的,曾经的亲昵与若有若无的暧昧荡然无存。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只言片语都未曾向凌烟提及,还是一如既往地相处。
直到顾重痊愈出院那日,凌烟方才郑重其事地向她递出了交谈的邀约。
“凌小姐,难得见你这样严肃认真的表情。”
坐在凌烟的对面,因着脑补手术剃光的秀发只堪堪长到耳边,才出院的顾重显得很是憔悴,却仍然端着一张笑脸,勉力才藏住其下的忧虑与惶恐。
“顾小姐,有一件事,我认为你应当有知情权。”
看着面前人的强颜欢笑,凌烟本就不甚冷硬的心更是柔软了几分。
“凌小姐,是想离开我了吗?”
在凌烟开口前,顾重却是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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