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反而这时候，改变刚养成的双板习惯，就显得更费力。
黄明飞在旁边眯着眼睛笑起来。
没有一个教练能够拒绝一个有天赋的选手，更没有一个教练可以拒绝一个有天赋有悟性却像一张白纸一样的选手。
洪建光见这里没他什么事了，摆摆手说：“你们玩儿吧，我出去找人打牌了。”
黄明飞对冷苒苒说：“上去在练几圈吧，把感觉找出来。”
冷苒苒把头盔扣上：“好，我去了。”
随即又上了U型道。
一句多的话没有。
冷苒苒在U型道上练了两个小时，也只是勉强适应沿着破壁来回滑行。
U型场地看上去没有大跳台那么惊险刺激。
但实际上由于起跳方式和发力方式特别，是一项难度相当大的运动。
在U型池里做出一个偏轴转体720，比在大跳台上要难得多。
而正式比赛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运动员需要完成五六次起跳，每次起跳都需要抓板。
冷苒苒明明做着相当枯燥的动作。
但是黄老头儿和蓝老头儿在下面一边聊着天，一边看得精精有味。
冷苒苒：“……”
果然不能低估公园大爷们的闲暇程度。
但是她不介意多练习一会。
U型场地相较于跳台这种一次性的心理刺激，会让人始终保持在一个高度紧张地状态里。
心脏随着重力和向心力的博弈反复跳动，她喜欢这种感觉。
终于在她练习到相对熟练之后，黄建明问她：“现在还有什么问题？”
冷苒苒喘着气，但是脸上依旧看着冷冰冰的。
她的情绪比常人波动少，所以在每个动作之间，观察更细致，分析更理性：“我的滞空高度基本上没有。”
她刚才试着在池壁边缘进行跳动，但是几乎纹丝不动，又直直地掉回了池底。
黄建明又问：“为什么跳台上你能起跳？”
冷苒苒仔细回想，悟了：“我知道了，是我的速度不够。”
黄建明笑道：“不是什么大问题，第一天上U型池子，都会害怕，也都会不适应，自然速度起不来，你多练两天就好了。”
冷苒苒点头赞同：“谢谢黄老，您之前也是练过滑雪吗？”
黄建明说：“滑得不好，点评几句总是会的。”
冷苒苒不疑有他。
毕竟有公园大爷在的地方，就是江湖。
他们的评论实力，连政治军事分析家都要甘拜下风。
黄建明又说：“速度一天两天起不来，回去慢慢练吧。这个项目，腾空时间有了，还差什么？”
冷苒苒仔细回忆，答道：“转体速度，我转体做不完，也来不及抓完板，就又掉下去了。”
黄建明回头看一眼李宏图。
李宏图板着脸没有开口。
冷苒苒没在意，抱着板子往上走，准备再练习几次，就等白展来接她去吃火锅。
李宏图却突然说：“跟我过来。”
冷苒苒疑惑：“您也懂滑雪？”
“不懂。”李宏图板着一张脸，“你不是要学转圈吗？”
冷苒苒不好拒绝，看了一眼旁边偷笑的黄明飞，将信将疑和李宏图进了旁边的低弹力蹦床区。
李宏图言简意赅，指指前面的蹦床区：“跳吧。”
冷苒苒尝试起跳。
由于蹦床区的弹力低，没有之前在标准蹦床上的游刃有余，跳720度都有困难。
李宏图多的话没有，只是一直规范冷苒苒手的位置，像个严厉难搞的老头儿。
“手，松着干什么。”
“手的位置不对，重来。”
但冷苒苒按照李宏图的要求反复练习，竟然收获极多。
终于，她游刃有余地转出720度，并且转速越来越快。
李宏图叫停，问：“懂了吗？”
冷苒苒点头：“懂了。”
李宏图像个随堂抽人回答问题的老师：“懂什么了？”
冷苒苒脚尖垫起，又试了试转动的方向，说：“要减少转动惯量——”
角动量等于转动惯量乘以角速度。
也就是说，转动惯量越小，转体速度越快。
“——所以我需要身体尽量锁紧，收缩手臂。等上雪了，我再试试。”
呵，小丫头悟性真的可以，有意思。
李宏图扯扯嘴角，笑了。
他不笑的时候，看着格外严肃，但是一笑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和蔼可亲。
“知道就好，平地转圈和空中不同，你现在不过是缺一个转圈的感觉，你到雪上在空中腾起的时候曲起膝盖，就自然知道怎么转了。[2]”
滑雪什么的他不懂。
但是，转圈什么的，还有什么比花滑更专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