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被牛羊的叫声吵醒的, 康宁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大红色的细纱帐,她这才想起来她是嫁到漠北来了, 以后被牛羊马的叫声扰醒应当是常事。
“醒了?”红纱帐被掀开一角,满目含春的男子坐在床沿,殷勤道:“要不要起身?我喊人给你叫水。”
“什么时候了?”康宁提高锦被捂住肩膀,昨夜明明都被他的口舌丈量过,现在触碰到他扫射的视线, 心底抑不住还会滋生羞赧。
“还早,昨夜他们闹得晚, 二哥三哥他们都还没醒。”塔拉见康宁脸颊又泛起酡红,忍不住俯身倒在她身上,踢掉鞋子爬上床——
“干嘛!大白天的!”康宁紧张地压紧了被子,手上用力推他,“起开,给我叫水去,让合葵进来伺候我更衣。”
“不用她, 这是臣的职责,臣伺候公主更衣。”塔拉死皮赖脸地连人带被给拥了起来, 小衣都没拿就欲图剥她被子, 手触在她温软细腻的肌肤上, 有瘾似的反复摩挲,真是比他们鞑靼的奶豆腐还细嫩。
康宁被他的动作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听到毡包外边还有人走动的声音, 想到昨夜的动静恐怕被人听了去, 轰的一下, 整个人像个煮熟的虾米蜷缩起来。
“你给我住手!”康宁几乎用气音在说话, 张口咬住昨夜被她咬伤的手腕,翻眼瞪他,板着脸凶道:“给我拿衣裳去。”
“生气了?”塔拉没如她的意放手,改拥为抱,把她抱坐在腿上,弯腰同她平视,疑惑道:“跟我说说,怎么就不高兴了?”昨夜里不还挺来劲?天亮了像是换了个人,矜持地像个菩萨,碰都不许碰。
“昨夜的动静是不是被人听去了?”康宁捂脸,想到别的男人会揣测她在榻上的反应,心里就膈应。她不想出门了,想要立马随着兄长原路返回大康。
原来是这原因,塔拉松了口气,还好昨夜的反应不是装出来。
“没有没有。”他安抚地拍她后背,“我又不是个变态,哪能让旁的男人意淫你。而且也没人敢这么放肆,你的丫鬟和嬷嬷都还在帐外守着呢。”
康宁感觉他的手有意要探入被子里,羞恼地唾他一口,“给我下去!”她连推带踹地把他攘下床,大声喊合葵进来伺候。
塔拉半倒在地上,瞟见她莹白的肌肤上印着团团青痕,尤其是半遮半掩的丰盈,像是熟透的蜜桃。他难得的有些耳根发热,暗骂声禽兽,老老实实地去了屏风外侧等着,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得意。
康宁有合葵服侍着穿好衣衫,昨天大礼她尊重鞑靼的婚俗换上了鞑靼嫁衣,今天她又穿上了大康公主的衣饰,头上簪了支金丝掐摞的凤衔珠宝钗,颈上戴了条翠绿透亮的玉牌,担心肩膀上的印子露出来,她选了个跟玉牌同色的平安扣夹住褙子。
“公主,带哪个手镯?”合葵捧着首饰盒问。
“和田黄玉镯。”颜色清浅,不会同她新染的指甲颜色相撞。
康宁瞄了眼外面,轻声问合葵:“昨夜你一直守在外面?可有外人靠近?”
“上半夜是奴婢同许嬷嬷守夜,下半夜是郭嬷嬷和李嬷嬷,灶下烧水,抬水送水都是我们的人。”
康宁这才算是放下心,她亲手戴上一对耳坠子,站起来对着铜镜看了看,满意地绕过屏风。
“你用过早膳了?”康宁问把玩茶杯的男人,王帐是她在到达鞑靼那天,合葵领着宫女来布置的,这里的摆设都是她在皇宫里惯用,她习以为常,这些贡品对塔拉来说却是罕见。
“等你一起用。”塔拉掂起淡青色的茶壶,托起茶柄,慢悠悠地沏杯清茶递过去,大包大揽道:“以后给公主倒茶也是臣的事了。”
“台吉怎么还称公主?该叫哈敦了。”多兰提着食盒进来,笑眯眯地纠正。
康宁端起茶杯吹了吹,翠绿的茶水泛起丝丝涟漪,她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塔拉。
“鞑靼的哈敦不少,公主却是只有一个。”塔拉收敛了脸上的笑,眼里却是还泛着诚挚而温暖的光,“公主从红墙绿瓦的巍峨皇宫跟我来到广袤却落败的漠北,我让你丢弃了优渥的生活,尊贵的称号却不能淹没在草原的疾风里。”
“你私下去我大康的国子监偷学了?如今说话很有水平嘛。”康宁乐得抿不住嘴,今天这番话她爱听。
“勉强又背了几本书。”塔拉说的谦虚,面上却是得意。打开食盒时对多兰吩咐:“多兰,你给下面的人说一声,以后见到哈敦称公主。”
“可公主已经嫁进我们鞑靼了。”多兰不满地看向康宁,试图让这个远嫁的公主看清现状。
“多兰,你说错了,鞑靼是大康的属国,你都是我们大康的奴仆。本宫是大康的公主,你们可汗才是高我一个品级的异性王爷,这要是在中原,你们台吉是本宫的驸马,但大康知礼谦让,尊重你们鞑靼的王室等级,所以一直尊称塔拉为台吉。”康宁脸上的笑不及眼底,她看都没看多兰,继续说:“台吉在鞑靼有部落有奴仆有牲畜群,本宫在大康也有封地,算起来不比你们台吉差什么。”
“不必同她多说,她一个仆妇懂的又有多少。”塔拉冷了脸,看向自以为是的仆妇,斥道:“看在你服侍我额赫的份上,今天我不跟你计较,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对公主不敬,奴隶营里给你准备的有位置。”
“罢了,即然是额赫的仆人,送回额赫身边好了,我这边不需要她伺候。”康宁带来的人够用,再过两天更是要回到不儿罕山,不需要带个对她有成见的仆妇。以后要是奴仆不够用,她可以从塔拉的部落里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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