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漪点头:“那这些日子,就劳烦齐嬷嬷多费些心思。”
齐嬷嬷惶恐应下。
这时,屋外檐廊。
西风步伐顿在门外,朝里头恭敬道:“奴才给殿下、夫人请安。”
“何事?”花鹤玉眼眸微蹙。
西风赶忙道:“刚刚镇北小王爷来把徐小将军给强行捆走,慕小将军也跟着一同去了苍西。”
慕时漪震惊:“徐仰川什么时候来的?”
她昨夜可不曾听说仰川哥哥有来。
“回夫人,奴才听昨夜值守的町白说,镇北小王爷是夜里三更天时到的宅中,人来后就直接去了徐姑娘屋中,今儿一早捆了闹腾不服的徐姑娘,和慕小将军一同回了苍西去。”
西风声音顿了顿道:“几位大人走时,同奴才千叮咛万嘱咐,宅中的下人一定要照顾好夫人。”
慕时漪以为她家哥哥会留凉州陪她过完新岁,毕竟她们已许久未曾一同守岁。
西风紧接着从袖中掏出半块令牌,恭敬递给慕时漪:“这是镇北小王爷走前,让奴才交给您的。”
他手中恭敬托着的是半块兵符,可以调动整个苍西营帐兵马,宋太后做梦都想收回的东西。
慕时漪愣神的功夫,西风又从袖中掏出了另半块令牌:“夫人,这是慕小将军离开前,也同样让奴才交给您的,说是宣威大将军嘱咐,家中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这苍梧的半块兵符,是给您当嫁妆的。”
嫁妆?
所以仰川哥哥给她的苍西兵符也是嫁妆吗?
慕时漪眼眶微微泛红,只觉得握在手中的两块令牌,似有千斤之重。
父兄的意思她明白,兵符不光是她的底气,也是给太子的许诺,只要太子能信守承诺,苍梧和苍西永远站在慕时漪身后,绝不反。
若太子不能,那么燕北便是大燕国最大的隐患。
慕时漪漆黑视线缓缓落在花鹤玉身上,她与他的关系看似只是各取所需,实际上她比谁都明白,她与他之间的枷锁从未与权谋沾染。
昨日她大哥哥来凉州,已经知晓她与花鹤玉同睡一屋,也不知大哥哥回去后会不会告诉父亲,若是父亲知道了,以他的脾气,估计要连夜赶到凉州,嚷嚷着要打断太子殿下的腿。
慕时漪想着家中父兄,心中渐渐轻快,忍不住眼中溢出淡淡的笑。
“夫人在想什么?”花鹤玉极为自然,吻了吻她挺翘的鼻尖,哑声问道。
而兵符好似就是轻飘飘的落雪,艳阳一照就化了,并不能引起他任何兴趣。
慕时漪羞涩,不由笑道:“我在想,日后父亲若知晓我与你这般亲密,也不知会不会嚷嚷着,让全堰都都知晓,他要打断殿下的腿?”
花鹤玉失笑,想到他悄悄去苍梧提亲那日,宣威将军才下战场浑身带着杀气,一见着他就让慕行秋把刀磨利点。
宣威大将军想的,可止是想打算他的腿那么简单,只是想要他的命罢了。
毕竟慕家金枝玉叶的小千金,就算是他也不被容许轻易沾染亵渎的。
他认识她太晚,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在她出生那年就与她相识,参与她在人生的每一个时刻。
十二月末,临近新年。
花鹤玉在凉州的行程明显忙碌起来,因为慕时漪受伤需要静养的缘故,他专门让人把主屋旁的一间空置库房改成了议事厅,放了屏风小几,侧边再开一道能从里头锁上的小门,慕时漪哪怕在屋中,也能随意进出议事厅,不至于要从回廊穿过,着了寒风。
此刻,花鹤玉正和陈羹年等人在厅中议事。
慕时漪才将将午睡醒来,她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仆妇,懒洋洋倚在屏风后头靠着大迎枕子,手边的矮桌上放着齐嬷嬷备好的牛乳和糕点,她小口小口,饮着牛乳,听着外头花鹤玉他们的谈话。
只听得花鹤玉声音淡淡道:“老师,相信过不了多久,堰都会派遣新的官员来凉州上任,接替老师的位置。”
这点陈羹年也是想到的,他没有任何惊讶:“以太后的手段,这是自然的,虽然凉州曾经在太后眼中是块她看不上的地界。”
“如今我不再受堰都掌控,那些家中失窃的官吏富商,想必在堰都都是有靠山的,给我施压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就不知是召我回堰都,还是以办事不利继续往苦寒处贬。”
“毕竟太后想必也得了太子身处凉州的消息。”
陈羹年明白,上次针对慕姑娘的刺杀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预谋已久,要是慕家嫡女死在凉州地界,苍梧绝对要与太子反目。
陈羹年眉目中忧色一闪而过,伸手用铁钳在一旁的银丝炭盆中拨了拨,把藏在下方以烤的焦香软烂的红薯扒拉出来,笑问:“吃烤红薯么?刚好烤熟。”
话题转换实在过快,一旁坐着的关戾州还未反应过来,手中就被塞了个滚烫的红薯。
他被烫得龇牙咧嘴,同样的,町白苍狼和西风几人也没好到哪去,冬日很冷,几人围在一同议事,中间放着炭火盆,泛着红薯焦香很是温暖。
关戾州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他能堂堂正正走在街巷闹市中,而且能成为太子的下属,毕竟他的身份实在尴尬,若是被堰都知晓,谁都可以拿他前朝余孽的身份做文章的。
花鹤玉把亲手拨干净的红薯放在玉碟上,叫人端进去,朝屏风那头吩咐:“西风,端去给夫人尝尝。”
男人修长冷白的手握着白玉折扇,扇柄叩了叩一旁的黄花梨木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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