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缓缓渗出染红了赵夜清的指尖,滴滴答答滚落在车厢里,女儿香混着鲜血,一身粉衣裳的姑娘,楚楚动人,是说不出的破碎靡丽。
马车后方,突然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带着凛冽杀意。
赵夜清松开慕时漪的手腕,冷笑这拔出刺在他心口的发簪,伸出舌尖缓缓添赶紧上头沾染的鲜血:“奥~小千金的血是甜的,啧啧啧,真是让人惊喜呐。”
“小千金怎么下得了这般狠手,杀我就算了,竟然还割伤自己的手腕,就为了一路上悄悄留下痕迹。”
他眸色落在慕时漪被鲜血浸透的手腕上,眼中划过极致残忍的笑,慢悠悠扯过慕时漪细白手腕,发簪锋利的尾端没有一丝犹豫,顺着她手腕的伤口,再次用力在那娇嫩肌肤上割了数下。
顿时刺目的鲜血狂涌而出,染红了慕时漪的半边衣袖。
“小千金扎我一簪子,我回以小千金一道疤痕,也算一笔勾销如何?”赵夜清声音顿了顿,缓缓道,“毕竟不听话的人总要受到惩罚,小千金猜猜在你鲜血流尽前,花鹤玉能找得到你么?”
随后赵夜清掀开马车车帘,看着马车后方车马疾驰的花鹤玉:“太子殿下,许久不见。”
“小赵公子我,送你的礼物可要接好了。”
此时残阳沉落,皎月高升。
簌簌寒风,落雪不知几尺深,慕时漪乌发衣袖被吹得翩飞,清冷月辉朦朦胧胧落在她身上,脆弱得像冰霜冻住的娇花,一碰就碎。
她被赵夜清从马车上,狠狠的往外,推向山林里,漆黑无边的雪地山谷。
耳边呼呼风声,刺骨冰冷的雪花,沾在她白皙脆弱的侧颈上,预料之中钻心刺骨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半空中,她被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护在怀中,温暖和他有力的心跳声,是慕时漪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殿下,你来了?”慕时漪紧紧攥着花鹤玉衣襟,闭眼呢喃。
二人一同摔进山林中,最深的山谷内,没于沉沉暗色中,踪迹难寻。
赵夜清站在马车车厢顶上,抬眼远眺,看着身后骤然急停的追兵,只觉分外有趣。
花鹤玉多令他羡慕啊,生来就是太子,是大燕金尊玉贵的谪仙,万人高捧,皇后虽然死了,至少疼爱了他十年,怎能让他不恨不嫉妒,就连最喜欢的小千金,眼里心里也只有太子一人。
他眼中缓缓漫出失落,花鹤玉拥有了他幻想中的一切。
“纤纤,和赵公子我一同去北留玩玩吧。凉州没意思。”赵夜清朝驾车的纤纤吩咐,如果他善良一些,是不是小千金也会喜欢上他呢?
纤纤紧握手中缰绳,眼中闪过不解:“公子明明就是来救她的,为何不直接告诉慕家嫡女。”
“救她?纤纤你疯了,小赵公子我这辈子坏事做尽,只有杀人怎么可能救人呢。”赵夜清脸上的笑僵了僵,自言自语,“北留风沙那般大,小千金可是受不得冷,又受不得热的娇娇女,不去也好。”
深谷中,花鹤玉抱着慕时漪从高处滚落。
虽然四周布满厚厚积雪,但花鹤玉依旧被隐在雪下的尖锐石块树杈,刮得鲜血淋漓。加上慕时漪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虽然已用绸布捆紧止血,但两人身上衣裳依旧被血水染透,分不清你我。
“殿下,渴。”慕时漪迷迷糊糊呓语,她冷的浑身发颤,苍白的唇透着一丝伤到极致的青紫。
“好。”花鹤玉吻了吻她泛着冷汗的额头,伸手抓过地上白雪放进口中,等雪水融化不再冰寒,再慢慢渡进慕时漪口中。
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缩在花鹤玉怀中,贪婪摄取他口中温暖,呜咽挣扎,慕时漪实在是太冷了,冰寒刺骨的手,潜意识探入花鹤玉衣襟,摁在他温暖的心口上。
不带欲念,只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