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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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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记得(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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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炎上一次酩酊大醉,是蜃楼美术馆的压轴展品被指控抄袭的那夜。

    偶尔回想那天,就像被抽帧的卡顿画面,每个场景都亲历过,却又有种荒诞无稽的错觉,像在看戏。

    也的确是在看戏。

    沈齐作为始作俑者,从一开始就被家人接走,他离开前,信誓旦旦告诉夏炎:“没关系的,我能摆平,你等我。”

    从事件曝光到舆论发酵,一切快到甚至来不及预案,闪光灯和话筒已经全部抵达眼前,快门开合的声音犹如铺天盖地的讽笑,夏炎就是戏台上唯一的丑角。

    能解释一下吗?听说你们合作很久了,你早就知情吗?美术馆还能如期开吗?

    ……

    当记者将一个又一个问题砸来时,夏炎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感到彷徨。

    美术馆安保人员姗姗来迟,将一众记者清出展厅。当夜,夏炎将便利店货架上的酒全部扫荡,一个人窝在展板背后的金属框架内,黑暗中开了一瓶又一瓶。

    后来,季启林不知怎么找的到他,站在那副框架外,带着点无可奈何说:“先出来。”

    夏炎不动,季启林又说:“你出来,我跟你一起喝。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

    “你三高,不能喝。”夏炎醉醺醺道。

    季启林被他气笑,气势汹汹地去买了兜果汁回来,将手电筒打开,照亮自己,“能出来了吗,还是你想我一把老骨头也钻进去?”

    凌晨时分,两人在一盏路灯下席地而坐,美术馆安静的几近诡异,唯有飞虫撞击灯光的细微响动。夏炎沉默着喝酒,三巡已过,才肯吐露真心:“都怪我。”

    他这么说,把被搞砸的展览,被糟践的成果,甚至连同抄袭者的动机,都一并揽在自己身上。

    季启林只是听,听他说对不起团队成员的心血,听他说沈齐是为了他才走错路,听他说记者被轰出去的时候受了伤,林林总总,最后说:“我大概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爸妈之前是这么说过,”季启林说,“但我觉得适合。”

    “哪里合适?”

    “你比我清楚。”

    季启林做惯了老师,授课只讲明中心思想,其余都需要自行领悟。撂下这句话后,似乎总算耐心耗尽,一脚踹上夏炎的小腿肚,骂他这么喜欢揽责任,那就别想撂挑子,醒了赶紧干活。

    到家时天还黑着,夏炎坐在阳台,又从袋子里掏酒喝,却发现剩下的酒全被季启林掉包成果汁了。

    你比我清楚。他拧开一瓶山楂汁,同时咀嚼果肉和这句话,心想,我该清楚什么啊。

    那晚之后,夏炎陆陆续续向季启林提过多次,直白了当地告诉他“我要逃避一阵子”和“我要好好想想”。

    季启林恨铁不成钢,听到一次踹他一次,后来总算松口放人,“别这么轻易放弃,再试试。”

    接到季启林电话,得知展览有新人选时,夏炎坐在飞回海城的飞机上,想的也是再试试,再试一次,真的不合适就马上辞职。

    “试试”这个词具有魔力,充满不确定性,既像浑不在意的搪塞,也像孤注一掷的博弈,既给人希望,又令人畏惧。

    而现在,夏炎听到陆周瑜说“那我们试试”,第一反应却是在做梦。像上一次宿醉醒来时,事情果真普通沈齐所说,被“摆平”了,不落丁点痕迹。

    看看在腿边绕来绕去的大狗,以及反被握住的手腕,夏炎说:“我不信。”

    陆周瑜听完后似乎在笑,呼出一阵阵气息,吹得夏炎鬓发纷飞,有点痒,他问:“为什么不信?”

    “你之前说过的,”夏炎抬头看他,“不行,不试。”

    “我什么时候说过?”陆周瑜问得坦荡,听起来很是理直气壮,夏炎想了会儿,明明觉得被拒绝的话就刻在脑子里,时常跳出来自动播报,但却搜寻不到相关片段。

    “反正说过。”他含糊其辞。

    “喝醉就不讲道理啊,”陆周瑜捏捏他的腕骨,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问:“那你说,怎么才能相信?”

    夏炎答不上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手腕挣动两下,没能脱离陆周瑜的掌心,但是感受到皮肤被硬物硌住。

    缓了缓,才意识到是那枚打火机,他开始谈判:“你先把打火机还我。”

    “可以。”陆周瑜松开手,又用另一只手捏住夏炎的指尖,把他的手掌向上平铺,打火机放在掌心,“现在相信了?”

    “有一点,”夏炎点点头,将手掌蜷缩起来,放在身侧,“但我现在想睡觉了,睡醒你还在的话,我就相信这是真的。”

    “可以吗?”见陆周瑜不说话,夏炎伸出手,想拉一下他的袖口,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几秒后,陆周瑜说:“可以。”

    夏炎越过他,摇摇晃晃走回卧室,没有锁门,面向大门合衣侧躺。闭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陆周瑜站在客厅的身影。

    太像一个梦了。

    再度睁眼时,大脑清醒不少,不再有稍一动就天旋地转的感觉。天色昏黑,已经是傍晚,夏炎打开房间里的顶灯,倏地回忆起零星的几个画面与对话,一时怔愣。

    将脑海里碎片般的场景串联之后,他猛地用手撑起身,却发现卧室门紧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像每一个独自在家午睡后醒来的傍晚,房间空荡,天灰蒙蒙的,偶尔有绚丽的晚霞,但稍纵即逝,孤独感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

    静静坐了会儿,撑在床垫上的手有些胀痛,夏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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