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年还是矜持了一下,先客套了一句:“你现在还需要人补?”
谢舟:“你能补语文跟生物吗?”
季思年实话实说:“不太行。”
谢舟:“那就算了。”
季思年:“?”
谢舟笑着靠在冰箱门上。
“出去笑。”谢航把她从厨房里赶出去,打开冰箱拿了几个西红柿。
“他拒绝我了。”谢舟拿起放在旁边的雪碧喝了一口,放得有些久,气泡都散没了。
谢航挽起袖子,拿着西红柿在水龙头下洗着:“嗯。”
“他说我不需要人补了。”谢舟又蹭上来,把脸凑过去。
“知道了。”谢航用胳膊肘把她拐开。
谢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晃着变成糖水的雪碧,慢悠悠地走回卧室:“我去看书了啊。”
西红柿被放到砧板上,谢航拿着刀冲了冲水。
季思年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他问这一句只是为了留个以后都能走的台阶,以免到时候想见面想说话都找不出由头。
西红柿刚切了一半,谢舟又拿着手机回来了。
“有电话?”谢航问。
“嗯。”谢舟犹疑片刻,“是赵长青。”
谢航动作一顿,顺手在脱下来的围裙上擦了擦,拿过手机。
他没有存赵长青的电话,此时来电显示是一长串数字号码。
赵长青果然给谢舟打过电话。
他走到客厅里,看着落地窗按下接听。
对面是一阵沉默,但隐约能听到嘈杂的背景音,谢航等着他先开口。
“对不起,又打扰你了。”赵长青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
旁边的蒲团上还放着他从家长会带回来的一沓传单,谢航看着窗外亮起的点点灯火。
“我姐……离婚了。”赵长青说,“孩子跟我们这边。”
谢航坐在地板上。
“孩子出事了?”
赵长青愣了愣:“你知道?”
“猜的。”谢航说。
从第一次联系他到现在只有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谢成本身就是二婚,这么快又离婚,只能是又出了什么事。
赵长青换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沉声说道:“孩子现在在医院,我知道这算是不情之请,但实在不忍心看这么小的孩子……”
“有话直说。”谢航打断了他的抒情部分。
“你方便来和他聊一聊吗?”赵长青语速很快,可能是怕他直接挂电话,“我们都认为你是最能够与他形成共鸣的,聊一下效果会很好。”
这句话是谢航很熟悉的语气,多半是心理医生说出来的,赵长青一紧张直接复述了出来,都没有委婉修饰一下。
他皱着眉,没有立刻回答:“他怎么了?”
赵长青说:“割腕……肌腱断裂没有伤到神经,发现的早送了医院,请了心理医生来看过了。”
谢航讶异地挑了挑眉,脑子里莫名出现了谢舟在朋友圈发的段子。
演的吧?演的怎么了……退网。
十岁出头的孩子,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父母离婚,也算是挺有心思的。
“哪个医院?”谢航问。
欲。演
“人民医院。”赵长青有些激动,“你……”
“房间号发我。”谢航说,“时间你定。”
他挂断了电话。
要是放在以前,赵长青说出让他去一趟这句请求的时候,这通电话就已经走到头了。
但现在他不仅认真听完了他的话,甚至在考虑之下答应了下来。
只要他拒绝,谢成和赵长青一家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这是他从前求之不得的。
但那句“你是最能够与他形成共鸣的”,不知为何狠狠戳中了某个他藏在心底的、关在硬壳里的天真想法。
他需要去直面心结。
许多事因谁而起就要因谁结束,他没办法回到八年前,但这次说不定是个对他而言的很好的契机。
死死拧住的心结里没有具体的东西,也没有实质的恐惧,只会在潜移默化里影响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想法,影响他的生活,影响季思年。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解,也找不到打开硬壳的开关。
但也许与全部牛角尖和解只需要一些对话,和十几岁的自己对话。
他愿意去试一试。
客厅里的灯忽然亮起,谢舟过来拉上窗帘,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医院?”
谢航冷着脸看她。
“他——当时什么也没跟我说,我没等他开口就骂了他一顿拉黑了。”谢舟硬着头皮从他身边绕过去。
“你骂他了?”谢航问。
谢舟听出来了一丝看热闹的意味:“我不骂他骂谁?那些事他有什么立场来找我问,我又凭什么要大发慈悲帮他,他自私我就不能自私?”
谢航笑着没有说话。
寒假的第一周过得还算风平浪静,赵长青没有联系他,教练喊他练科三也被他推掉了,季思年那边更是一片沉默。
但季思年在朋友圈里倒是挺热闹的,五分钟前刚发了条小视频,是宋玮视角拍摄,背景里还有宋玮的笑声。
教练的声音从窗户外飘进来:“走啊,怎么踩刹了?”
季思年说:“前面有两只鸟……”
教练:“你怕吓着它俩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