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来当真羡慕,江大人对你痴心一片,巴巴的追到河东道,可算是成了好姻缘。”
说着,于朝朝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章县主,说道:“前些日子听闻,有些贱兮兮的东西,非说自己和江大人关系匪浅,怎么最后那请婚的帖子没落到她府上去啊。”
荣婳噗嗤一笑,随后道:“谁知道呢?既然你都说了是贱兮兮的东西,搞不好人家不喜欢和我未婚夫那样尚未成婚的,搞不好人家喜欢和有了夫君的人攀关系呢?不过也是奇了哈,你说她关系攀也攀了,不要脸的事儿干也干了,怎么人家夫君没和离娶她呀?”
于朝朝闻言不屑的瞥了章县主方向一眼,说道:“或许人家身份高贵,是个什么县主,根本不在乎得个什么身份,做妾兴许都无所谓,说不准当外室都行。哪像我们,只想做正头夫人。”
这话已经点的很明白了,众贵女的目光,不自觉看向章县主,各个神色古怪起来。
章县主也不好再装糊涂,只好换上一个友善的笑脸,放下手里正在修剪的花枝,转头对她们二人道:“两位妹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无论是和傅大人,还是和江大人,我都是君子之交。妹妹们久居后宅,前头的有些事怕是不懂,但我出身公主府,托大些说,见识不比男子们差,故而见了相互欣赏之人,难免多说几句。你们大可拿我当夫君的朋友对待,无需多想。”
“哦……”荣婳闻言挑眉,“见识多啊?那咱俩聊聊吧。”
荣婳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对章县主道:“县主姐姐,若现在有一州,饥荒多年,你到了此地,身上恰有余粮,你会怎么做?”
章县主笑意从容,答道:“自然是即刻将粮食分发给灾民。”
荣婳抿唇一笑:“怎么发?”
章县主道:“自是按数量分好,挨家挨户的送给他们。”
“呵……”荣婳面上满是嘲讽之色,章县主见此面色有些不渝,其余贵女也都不解的看向她。
荣婳笑停,方才道:“错,要先集结会武之人,手持兵器,维持秩序。”
章县主闻言冷嗤,颇为大义道:“灾民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手持兵器吓唬他们,良心何在?”
众贵女深以为然,都觉得荣婳所言有些冰冷。
荣婳见此道:“哎,我还以为县主多大的见识,敢情就这?”
荣婳神色严肃起来,对她道:“我当时去岐州,见到了无数的灾民。他们饿了很久,没有粮食,我见过父亲送走小女儿易子而食,也见过老婆婆自割身肉喂食孙女。你不知道粮食对他们的重要性。
对你来说,那只是一顿饭,吃不吃都可以,但是对他们来说,那是救命的稻草。若你在绝境之中,见着了能救你命的东西,你还能冷静吗?”
众贵女闻言愣住,章县主亦愣住,于朝朝静静的看向荣婳,但听荣婳接着道:“他们会疯,会抢!会为了一口吃的不择手段。所以才要会武之人手持兵器维持秩序。章县主,你所谓的良心,在灾民面前不堪一击。维持住秩序,让他们每个人安全的拿到粮食,才是我们该做的。”
话音落,在场的贵女们不觉心间犯寒,甚至有人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章县主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明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荣婳的话。
荣婳看着她笑笑,又道:“章县主,你见过突厥人吗?见过战场吗?见过塞外的大漠吗?听过战后将士们引吭高歌吗?你知道《关山月》里唱得是什么吗?”
一席话问下来,章县主被打得连连发懵,众贵女们也都安静的没了声音,像听话本一样听荣婳讲话。
而于朝朝,则怔怔的望着她,这一刻,她深觉,眼前的荣婳,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和她比吃穿的少女,她不一样了,
荣婳见章县主不说话,无奈的笑了笑,便道:“我倒还真的希望,你能像你口中所言一般,见识宽广。然而你并没有,所以你说,你靠着见识宽广,和我未婚夫,和傅大人相谈甚欢,请问你相谈甚欢的是什么?
傅大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未婚夫江淮,却能在丰州外的大漠里,告诉我我们文化的传承,而我亦能从见过的那无数归化的突厥人中,理解他的表达。敢问县主和他聊得是什么?是这个器物珍贵?还是那个器物配不上身份?”
章县主闻言眉心一跳,当时她在江淮府中,聊得确实是他桌上的一套茶具,她说那套茶具配不上江大人如今的身份。
荣婳这番话说得,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当时都是江淮教她多一点,看来回去真的得多读书,不然日后真是可能会和江淮聊不起来。
所幸她才十七,有的是时间学。等她到江淮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定不会比他差了。
于朝朝在一旁看着荣婳,许久没了声音。本以为今天只是寻常和荣婳一起收拾下章县主,但没想到,她看着此时的荣婳,似是看到了更广阔的的世界,不再像从前,拘泥的只是那一亩三分地。
章县主被荣婳说的彻底没了声音,她惯常用见识宽广在姐妹间立威,也惯常拿此挡枪,但是到了此时此刻,面对人家荣婳真刀真枪的东西,她再开口,才是真的丢人现眼。
章县主坐不住了,起身便想离开,却被荣婳叫住:“章县主!”
众目睽睽之下,章县主只好站住了脚,但听荣婳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给我写了那封信,但是劳驾你以后不要再做。我这个人素来恩怨分明,你若是再来恶心我一回,便是拼着得罪大长公主,我也会卸下你一条胳膊。”
章县主脸色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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