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赫连雪冷冷地看了楚宁月一眼，这一眼带着微微的恨意和不屑：“哪怕，你现在只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着下人的活计，我也会觉得很碍眼，把你踢走，但是又能让我自己舒心，这是唯一的办法。”
“更何况，能够将你那残花败柳之躯，修复成清白之身，这也是你内心所渴望的不是吗？毕竟，那一段被人轮奸的过去，并不光彩，午夜梦回的时候，楚宁月，你是否有梦见过那一天遭受到的凌辱？”
楚宁月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有些看不懂赫连雪了，前一刻她还能那么天真地跟自己笑着说话，说着她身边的男人，说着她的师父，说着要给自己修复残败之身，只为了摆脱那不堪的过去。
而现在她又能这般冷漠，这般血淋淋地说着伤人的话，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两者都是？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当你发现你一直以为你很懂的对手，突然变得捉摸不定，你丝毫都不能猜测到她的下一步行动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十分的茫然的，甚至会有些恐慌。
此刻楚宁月就感受到了来自赫连雪施加上来的压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惘然。
而赫连雪说完那些话，就没有继续开口了，楚宁月沉默了片刻，知道赫连雪在等自己的答案，她有些举棋不定，最后才说道：“你做这些，就仅仅只是为了让我走？”
“没错。”
“我倒是想走啊……可是，从家里败落，爹爹经受不住失败，自尽之后，母亲病死，你我走散之后，我就跟着难民来到知阳城了，我在这边生活了几年，虽然日子过得很艰苦，好在熬过来了，我这么些年，一直呆在迎春楼，你突然让我走，我又能去哪儿呢？”
这些话楚宁月说得那么几分凄惨的味道，毕竟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一开始来迎春楼的那些年，她的日子过得确实生不如死，每天被当红的姑娘使唤，有时候还得被好色之人占便宜，尤其是看到那几个凌辱她的人，送来新的姑娘的时候，她都会拼了命的躲开，生怕他们在秦香面前说出来自己是残花败柳的事实。
时间长了一点，她便开始壮着胆子，假装无意中显露自己的才能，毕竟曾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琴棋书画什么的自然是略有精通，最后终于让她找到了机会，在三年前那个叫青杏的头牌始终谈不好的一曲枇杷调的时候，她牺牲了十几天的睡眠时间，每天晚上在脑子里回忆白日里青杏弹奏的曲调，终于趁着青杏不在楼里，出去买新的胭脂时，露了一手给秦香，那时候的秦香，才真正注意到她。
她努力了那么多，在跟着秦香学那些艳舞，学习如何对着男人暗送秋波又欲语还休的本领时，没有少挨鞭子，偏偏秦香是个调教姑娘的老手，就算她拿着鞭子打你，你的身上留下伤痕的地方也不会在肉眼可及的地方，偏偏她那鞭子又是特制的，根本不会让你伤得留疤。
吃了那么多的哭，终于盼来了机会，开始出面弹奏，只卖艺不卖身，却终于落得要被逼出来竞选花魁的一天。
现在好了，秦香垮了，她暗地里投靠的那个人，果然要比潘铎的后台强大，还好当初没有选错目标！
否则，今日她便要与秦香潘铎落得一样的下场，可是……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接管迎春楼的人，不是她楚宁月，而是赫连雪。
就算不是她楚宁月，为什么偏偏是赫连雪！？那个曾经在她面前猪狗不如的人，凭什么现在能风光踩在她的头上？
“我会给你一笔钱，你想去哪里重新开始都行，只要不在知阳城，越远越好，我们以后不要再遇到！或许，你可以选择改名换姓，以后就算我听到你的消息，我也只是把你当作陌生人。”
楚宁月的思绪游走间，赫连雪的话音又传了过来，她摇了摇头：“阿雪……我知道我曾经比较娇纵，做了很多让你难堪的事，可是现在你比我高高在上，你还担心什么呢？我对你没有半点威胁，所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留在迎春楼里，我就在厨房做事，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是吗？那你为何要偷听我跟苏逸他们说话？”
“我……我……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对我进行报复。”
“报复？怎么会呢？老实说吧，我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所以我十分清楚，身为一个大户人家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是一个什么德行，我怎么会报复你？”
说到这里，赫连雪便笑了笑：“你不想走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闻言，楚宁月的眼珠子一亮，当下就掩饰不住内心的窃喜，立刻问道：“什么事？”
“经过苏逸的提醒，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你跟我有着差不多的体质。”
“什么意思？”
“本来这件事是不应该告诉其他人的，不过……既然你选择留下，你就得让我放心，不瞒你说，我师父有一个师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可是，因为小师叔的母亲病逝后，她承受不住打击，昏迷之后就再也没醒过，师父说她的经脉凝固，血液凝固，血液无法正常运行流转，所以暂时只能继续睡在冰棺里当活死人。”
“活……活死人？”
楚宁月有些小小的害怕，她曾经有听说过人的大脑死亡后，会变成活死人，却也只是听说而已，虽然眼下也只是听见赫连雪说，可是她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活死人，应该就是赫连雪要自己答应的事情的关键。
“师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我都觉得他很苦，他一直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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