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些无法直视赫连雪的目光，就好像……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换了一个人似得。
以前的赫连雪，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着不甘，胆怯，甚至是祈求。
可是，等到她再次和她相遇的时候，她再也看不到赫连雪的眼睛里，有一丝她所熟悉的神色。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冷漠，一种凌厉和镇定，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楚宁月下意识的会觉得有种莫名的心虚和心慌。
“我有话跟你说。”
头顶上方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楚宁月手中的动作一顿，暗自在心里做了个深呼吸，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赫连雪冷淡的眸子。
“什么事？”
“上次苏逸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如果你是前来嘲笑我的话，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件事已经在我心底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所以……你的嘲笑和不屑，对我起不了任何伤害的作用。”
赫连雪无奈地叹了叹气，蹲下身子和她的视线齐平：“我知道你怎么想我，你一定觉得我很恨你，想要置你于死地，对不对？”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说实话，你以前那般对待我的时候，我确实想过，你怎么不去死？我这么努力的活着，你却能每天过着优渥的生活，指使着我做这做那，还喜欢虐待我。”
对赫连雪的话，楚宁月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言论，赫连雪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可是，我也明白，当初如果不是你从人贩子的手中将我买回家的话，我现在的遭遇，只会比去你家给你当丫鬟悲惨百倍！”
听见赫连雪主动提及过去，楚宁月神色微动，却还是低着头，洗着盘子，好似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
“所以……我心底深处，其实对你还是有一份感激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佯装出来的口是心非的语气，反而让楚宁月对赫连雪的话，更加相信了几分，她忍不住冷哼一声：“所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给过你自由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肯选，当着那么多的姑娘，你让我下不来台！”
见楚宁月还想说什么，赫连雪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我刚接手迎春楼，你当初在迎春楼，是下一任头牌，我若是不拿你杀鸡儆猴，那些姑娘们，怎么会相信我有这种决断和能力？”
“杀鸡儆猴？”
“而迎春楼不过刚刚重新起步，秦香之前留下的烂摊子，我担心还会有人对我不利，所以才会更加防范，事实如此，那天晚上我险些出事。”
做梦都没想到，赫连雪会主动提起那日她莫名失踪了一个晚上，最后却是被段不凡和花彦良送回来的事，当下就抓紧机会追问：“出事？你发生了什么事？”
“潘铎的心腹当初没能一网打尽，而我因为最近迎春楼十分太平，也疏忽大意了，竟是被对方找到机会，将我掳了去，险些丧命！”
赫连雪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流露着对那天晚上的心惊和害怕，看得楚宁月半信半疑间，心中的天枰不免稍微有了些倾斜。
“好在段大哥来得及时，他拼了全力才将我带离险境，他自己也受了内伤。”
“可是……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到安庆王走到你房间的……”
“是啊！不过他后来走了啊！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楚宁月摇头：“太忙，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看着你们那边的情况，就被叫去干活儿了。”
闻言，赫连雪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原著里的这个真爱女主，其实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嘛！竟然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
赫连雪顺着楚宁月的话接下去，也顾不得她到底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不小心将监视自己的话说漏嘴，赫连雪都打算直接一点儿，看看她怎么反应再说！
只听见她淡然自若的话语，一字一句地飘来：“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包括你暗中监视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但是……仅仅因为你曾经收留过我，我愿意再帮你一把，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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