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夏朔太郎的言语分明表示他已经看破了弥生对安室透的想法, 但他又没有完全点破,留了一层轻薄到连微风都能吹破的窗户纸在那挡着。
这层窗户纸虽然为弥生勉强保留了一点暗恋少女的尊严,但也阻碍了她向日夏朔太郎解释其实他们两个之前除了称呼稍微变了一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发展, 目前只是最最最普通的朋友,真的不至于专门与他谈话。
一个没有其他背景就能在迹部集团步步高升的人自然是熟练掌握了语言技巧的各个方面, 包括且不限于快速拉近与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从竞争对手那里不着痕迹的套取信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讨好上司等。
不过弥生所担心的不是日夏朔太郎从安室透身上套取信息, 毕竟套信息也是侦探必备的技能之一。既然弥生在这方面很差,甚至真尝试能使得她套取的对象察觉她的意图, 加强防范, 但是安室透跟他完全不一样。
所以弥生真正担心的是, 安室透因为她父亲日夏朔太郎套取信息的举动,反过来了解到她父亲要获取他信息的原因。
……让安室透以这种形式知道自己的心意, 弥生还不如被从天而降的网球砸死算了。
弥生思量再三还是开口:“父亲。”
弱弱的声音传入日夏朔太郎耳中,他教育道:“声音大一点,不要这么有气无力, 像个鬼一样。”
弥生迎合了日夏朔太郎的想法, 这次用超大声音直接吼:“父亲!”
日夏朔太郎被吓得全身反射性颤抖了两下,他捂住胸口, “……这次就扰民了,要注意适度,适度。”
“抱歉, 下次一定注意。”
刚才日夏朔太郎是明知弥生在纠结,却还在刻意摆出姿态指导她,弥生一时气不过才会没有控制音量。现在见日夏朔太郎都快吓出心脏病了,自然快速收手,又变回了平日的那个日夏弥生。
好吧,其实并没有, 弥生的重大把柄还在日夏朔太郎手中呢,应该是变回了比平日还要卑微的日夏弥生才对。
日夏朔太郎又缓了十几秒,才缓过劲。手刚从胸口处离开,就高高举起,似乎是要给弥生一个爆栗。
不过弥生知道日夏朔太郎肯定不会残酷对待她的脑袋,所以非常安心地等待着最后日夏朔太郎的手落在她头上。
果不其然,力度并不大,只不过日夏朔太郎泄愤一般地将她的头发弄乱了而已。
“这就是女孩向外吗,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比不上跟外人相处了二十二天。”
弥生:“……”
完全不是!
而且不要因为我现在二十二岁,为了强调对比性,就给我和安室先生强加只认识了二十二天的设定。
明明我们一起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快有二十二件了。
这还是建立在有些时候安室透因为自己的工作不能跟随毛利小五郎一起到案发现场的前提下。
“父亲,我们能正常交流吗?”弥生恳求。
“哦,那你是要跟我聊聊你最近的感情问题吗?”日夏朔太郎微笑着看向弥生。
诶,这是要让她自己捅破窗户纸的意思吗?
还没等弥生想出个所以然,日夏朔太郎语气一变,又开始抱怨起自己的假期快要结束,马上又要回公司工作。
这算是逃过一劫吗?
不,该说是更大的劫难在后面才对。
一想到这点弥生就头痛不已,恨不得跟自己的父亲日夏朔太郎剖析一下他们的进度是她单方面的暗恋。
事实上刚才弥生开口,就是为了实施这一点,可惜被日夏朔太郎一打岔,积蓄的勇气也全都散开了。
这又不是弥生写的恋爱小说,弥生能以作者的视角淡定地分析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将男女主人公爱情为何萌芽,又是发生了怎样的事件促使爱情发酵总结得头头是道。
事实上,如果现在日夏朔太郎将自己的打算放在一边,主动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质问弥生为何喜欢安室透,弥生能少犯结巴毛病,说出一个稍稍具体的理由都很难。
所以弥生也只能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心情。如果现在给她一个乌龟的壳,她都能强钻进去躲着。
为什么迹部集团偏偏要举办什么圣诞舞会啊!
举办就举办,为什么还要邀请毛利老师嘛!
邀请就邀请,为什么自己父亲非要在邀请函上动些不大不小的小手段呢!
……因为我暴露了。
结案了,全都怪自己。
弥生捂住头,觉得自己的未来漆黑无比。
暴露自己对安室透顿存有不一般的心思,不仅导致余生对圣诞节这样充满着粉红泡泡的节日抗拒不已,恨不得日历上直接跳过二十五号,也促使弥生开始躲着自己的父亲。
毕竟日夏朔太郎是除弥生本人外,唯一知道弥生对安室透心思的人,对一个母胎solo且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喜欢过一个异性的人来说,跟知道实情的人相处起来总是存着几分害羞与不自在。
即便那个知道实情的人是自己相处了二十二年的父亲。
不过躲日夏朔太郎也不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毕竟他开始回公司继续当他卑微至极还要舔上司皮鞋的社畜去了。
↑
此为日夏朔太郎的原话。
弥生完全不信,甚至还有点想苦笑。
哪个“卑微至极”的社畜,能够随意指使别人增加邀请函的邀请范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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