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待墨圣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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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镜这个孩子,你看怎么处置?”慕徽靠在椅中,若有所思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很冷酷。
冰镜有问题,这是所有知情人都心知肚明的。但这个孩子该如何处置,慕徽始终没有拿定主意。
他不放心在自己走后,还将冰镜留在绛山,如果不是这些日子他反复试探,确定冰镜对妖魔存在极其强烈的恶感,慕徽说不定会采取更加残酷的方式,不留丝毫后患。
明霜低头思考着。
她思考了片刻,突然道:“师兄,我们飞升的时候,将她带上怎么样?”
慕徽:“?”
他欲言又止:“带她飞升恐怕不太合适。”
明霜直白地道:“我思考问题一向不爱太复杂——我只知道,你说过,那些怪物表现得十分畏惧冰镜。”
慕徽点头。
明霜:“那些怪物毫无疑问,是我们要对付的。”
慕徽点头。
明霜摊手道:“所以带她飞升有何不可,说不定她真的有用。”
慕徽叹气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想过,但问题是,飞升一事太过重要,容不得丝毫闪失,而我们现在不能确定,冰镜会不会并不像表面上这样无害。”
明霜听懂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提议有错:“如果她对我们都能造成很大的威胁,那么我们飞升,将她留在人间,人间正值力量空虚之际,她对人间的威胁岂不是更大?”
慕徽沉默了片刻,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我也想过。”
但他始终没能做出决断。
明霜道:“要不,我们征求一下冰镜的意见?”
慕徽愣了愣:“可以。”
冰镜什么都没说。
她大部分时候,都显得有些呆,不想或回答不上来问题时,就一言不发。乍一看就像不太聪明似的,慕徽怀疑她根本不理解什么是飞升,伸手往头顶指了指,耐心道:“我们要上去,你要跟我们一起,还是留在下面?”
冰镜原本漆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上去。”她抓住了慕徽的袖口,“和你们一起。”
不仅明霜,慕徽都是一愣。
这个孩子鲜少表现出如此肯定的态度,肯定到甚至可以称之为急切。
慕徽一时没有说话。
冰镜仍然用力扯着他的袖子,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上去。”
一声裂帛脆响,慕徽的广袖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冰镜的手微微松开,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
明霜把冰镜拉开,道:“可以。”
她的这句话显然是在回答冰镜那句“上去”。
青容再次将冰镜带了出去。
慕徽看了一眼撕裂的广袖,并不在意,若有所思道:“她果然和上面有关。”
“你准备怎么办?”明霜问。
慕徽没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才道:“既然她想上去,就让她跟着。”
明霜回到她的宫室的时候,上阳宗的长老刚刚结束拜见云岚。
“他们刚刚离开?”明霜在榻边坐下,随口问。
云岚一手支颐,含着颗松子糖,含含糊糊应了声。停顿了片刻,突然转过头来,有些犹豫地问:“阿霜,你是不是不大喜欢上阳宗?”
明霜一怔:“没有啊,怎么了?”
她对上阳宗自然远远没有对绛山的感情那么深,但若说不喜欢,倒也不至于。
云岚哦了一声,从身侧贴过来环抱住明霜肩膀,咔嚓一声咬碎了松子糖。
明霜反而起了好奇心,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云岚犹豫地看了明霜一眼,确定她没有生气,才道:“嗯……我总觉得你在绛山的时候,才像是真正在家的那种感觉,在上阳宗的时候,我总觉得你缺了一点……”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总觉得你好像对上阳宗没有归属感。”
刚说出口,云岚又开始自我否定:“倒也不是归属感……就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云岚说的太过含糊,好在明霜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确实有时会有这种感觉。”明霜点点头。
云岚睁大眼,疑惑道:“为什么?”
明霜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在绛山的时候,我就只是我自己,在上阳宗的时候,我先是你的夫人,然后才是我自己吧。”
绛山的明霜,是明仙子,而上阳宗的明霜,则是云夫人。
明霜对于云岚夫人这个身份并不排斥,但她终究还是更希望别人在看到她时,先将她看做明霜,看做明仙子。
然后才是云岚的妻子。
殿内有长久的沉默。
许久不见云岚回应,明霜有些诧异,偏头看去,却没看见云岚的面容——他将脸埋在明霜颈间,将她抱得更紧了,轻声道:“对不起。”
云岚的语气里带着很深的失望,那份失望不是对明霜,而是对他自己。
明霜看不见云岚的神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很沉闷:“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照顾好你,永远不让你有半点不开心的,但是你的不开心,好像恰恰来自于我,阿霜,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明霜愣了愣:“可是,我不需要你单方面照顾,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在意这件事,和你在一起,我确实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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