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宴清撩开车帘,看着板着脸的黑言,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
黑言拉着鞍绳, 头也没回, “殿下进去坐着, 别吹冻着, 脸上的伤又裂开了。”
“没那么严重,”宴清闻言碰了碰脸, 试图解释, “几天就会消的。”
……被他用指甲挠出来的血痕已经让太医上过药了, 清理了血渍后就没那么吓人了,但印子还在, 而且听太医说, 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消下去。
十天半个月。
宴清底气不足的拦住了在角落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的黑言, 这时候哪能让他去传信。
黑言没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过, 只沉默的又在马背上抽了鞭子。
宴清微讪,坐回了车里。
他靠在马车壁上, 手无意识的搓着袖口,先前的凶劲一点儿影子也找不到了, 满脑子都是他应该怎么解释舟墨才不会生气。
……怎么就气的挠自己了呢。
舟墨住的地方很大, 但是东西不多,院子里也没几个伺候的人, 看着很清冷。
宴清指尖碰了碰书桌,再到床榻,脑子里似乎都能想到舟墨靠在这里看书休息的样子。他眸光暖了暖, 视线落到了桌上倒扣的书册上。
舟墨回到院中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一个红色长衫的人支着耳畔歪着头靠在他的桌上,面如冠玉,眉如远山,身上的红绣祥云更显得人温润俊朗。
他心底一暖,短短几步路竟用上了轻功,一眨眼人就已经从院门口落到了桌前。
“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跑来了?”
宴清被舟墨拢在怀里,温热的胸膛抵着他的后背,说话间都能感受到轻微的起伏。
宴清合上书,仰头看向舟墨,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但还是微微笑道,“想给你个惊喜。”
舟墨挑眉,被这毫不掩饰的示爱弄的心痒痒,他伸手勾起宴清的下巴,低下头就凑到了嘴边,另一只手摸上面纱就想要揭开,但宴清却飞快的拦住了他,偏过头避开了,“等等、阿墨等等!”
舟墨一顿,“怎么了?”
“有个事想跟你说,”宴清捂着面纱,也没敢看舟墨,“但是,但是你得答应我不生气。”
舟墨放开宴清,靠在书架上,也没说话,只从上到下的重新打量起宴清。
“……那、那就算生气,也不能不理我,你可以骂我,”宴清犹豫片刻小声道,“看在我主动溜出来找你的份上。”
舟墨微微拧眉,视线上移,落到了那个他没取下来的面纱上。
“我才三天没进宫。”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宴清立马就低落的垂下了头,眼睑半耷,看着有些委屈。
……不得不说,舟墨确实很吃宴清这套,放在往日,早该搂着哄了,但这会儿实在是宴清的举动很不寻常,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宴清。
“脸怎么了?”
宴清一惊,本能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舟墨。
原本只是试探的舟墨在对上宴清视线的一瞬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胸中顿时翻涌起一股怒火,上前两步,“有人欺负你?”
宴清慌忙摇了摇头,“不是,没有人欺负我……”
“让我看看,”舟墨不信,只蹙着眉想要伸手,但宴清却又后退了两步,还差点被桌腿绊倒。
“我不嫌你。”舟墨眉头蹙的更紧了。
“……我出宫不是来让你生气的。”宴清很没底气的小声道,“你站那,我给你看。”
即使不情愿,但他也察觉到舟墨的怒意了,再这么讨价还价下去没准更让人生气。
舟墨看着宴清脸上不算浅的几道指甲印,眉头深深拧起。
宴清心虚的往前走了两步,托着舟墨的手主动放到自己脸边,“阿墨,疼。”
舟墨垂头看着面前的人,这人几乎从来不会拿伤跟自己撒娇示弱,但今天反常的行为太多,他不由得又回忆了一下先前,一个他不太敢相信的想法出现在脑中,“……自己弄的?”
宴清猛然抬头,眸中带了些慌张,薄唇紧紧抿起,纯粹的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
“你、你怎么知道?”
舟墨转身就走,“叫黑言过来。”
黑影瞬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是。”
“别,别,是我让他瞒的,他已经黑着脸黑了一路了……阿墨,”宴清从后面搂住舟墨,不让他动半步,“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怕他说不清楚,你会生我气,我就自己跑来了。”
舟墨没动,但也没说话了。
黑影抬头看了看舟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走远点,别让人来这个院子了。”宴清忙冲他摇头。
见舟墨没反对,黑影才又再次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宴清拉了拉舟墨衣角,但人巍然不动,他只得从舟墨身后绕到了他面前。
舟墨一低头就能看见宴清半边脸上的几个印子,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宴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立马就要去拿丢在桌上的面纱,但舟墨却拉住了他的手,“去哪?不是要解释吗?”
“……我,我先把面纱戴着,不然你看着我来气。”宴清小声道。
舟墨哼了声,抬手钳制住了宴清的下巴,“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宴清瞪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舟墨,“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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