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人在流浪者丛林里闲逛了一圈,从斑斓的水杉林道低矮的野地湖区,路易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此地的熟悉,他说他们在这儿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一切本该如此。
他们的午餐是一种小型的魔物,跳起来有些像野兔但比野兔咬人要疼得多,剖开肚子也不是血淋淋的,只有花和叶组成的内脏支撑起了它的身体,就像是个披着兔子皮的食人毒藤。
还有吸食脑髓的夜幽娘,就算白天也可以在树洞里找到一些,它们肥美的翅膀磨碎了很适合用作调料。
一无所知的安珀只好老老实实听着,听完再老老实实开吃。
但安珀也不是毫无收获,她非常认真地盯着路易斯咬下一块肉,并在慢条斯理地咀嚼之后咽了下去,终于确定了这是一只吃肉的精灵,而路易斯只是有些疑惑地回望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之处。
她明明记得,薇拉曾经很肯定且骄傲地告诉过他们,精灵从来不会吃有会见血的东西。
终于在傍晚的,他们站在了一个风光不错的山顶上看了会儿落日,然后路易斯指了指谷地里的一颗参天古树。
“他们就在前面的树洞里。”他说。
但安珀却在这会儿扭捏了起来,对上路易斯询问的目光,她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颇有些苦恼:“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你……”
我在失忆前的恋人?
这似乎太奇怪了点,怎么听都像是故意讹上来的。
“我会解释的。”路易斯说。
他收起了自己作为精灵的一切特征,好像只是个美色出众的普通人那样,然后向安珀伸出一只手。
在他们彼此握住的下一刻,脚下的土地已经换了一块,再抬头就是一个在幻术掩盖下近乎完美的野生树洞,除了正在洞口的冷风中蹲着思考人生的舍尔。
他瞪大眼睛呆呆看了好久,直到安珀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把他从地上拽了拽。
好吧,没拽动。
但不妨碍安珀给一个拥抱,却吓得舍尔撑着地连退几步,以略带惊悚的目光在面前的两人身上徘徊一阵,然后踉踉跄跄冲回了树洞之内,边跑边鬼哭狼嚎。
“是安珀!她带着个男人回来了!”
于是场面顿时尴尬,小别重逢的激动变得像是夜不归宿回家,连最高高挂起的精灵都闻讯赶回。
树洞之内,马塞洛神情严肃地直面着路易斯,丢失了佩剑并不影响他气场上的杀气腾腾,望向安珀的目光里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似乎难以接受她在这么多的时间内就捡了个很像是小白脸的男人回来。
“他保护我到这儿的。”
安珀超小声辩解,一群同生共死过的伙伴和一个自称是她恋人的男人,她私心还是更偏向于前者,于是老老实实咽下了后面所有的话。
但路易斯完美驾驭了场面,他施施然开口道:“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易斯,安珀的家庭成员,非常感谢你们把她平安送回了魔域。”
马塞洛嗤笑一声,意有所指:“你知道上一个这么人模狗样的下场是什么吗?”
“你在说莱纳尔吗?”舍尔出奇地反应敏捷,两人一唱一和就对上了话头,回想起初次见面时简直一身逼格的绅士,他真情实感难过道:“他现在因为叛族和谋杀领主的双向指控被驱离了魅魔领地,听说被人类领主虐待得有些惨。”
路易斯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他可惜并不记得,也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
反倒是安珀插了话,“他怎么了?”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最后是薇拉耸了耸肩,坦白道:“我们打算先去救那个魅魔,然后再去魔宫。”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有些艰难地决定,因为这毫无疑问会拖慢他们去往魔宫的进程,即使人类领主的地盘紧邻着魔域上郡也一样,而且会让她们身上的风险大大增加,但这个决定已经做下了。
至于他们吵了一架,险些大打出手的这些过程暂且可以不论。
“那你救公主的任务呢?”安珀不无惊奇,她以为马塞洛是宁愿孤身一人也会坚定不移的人。
而马塞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切都只有一句再说吧。
舍尔和精灵都没意见。
前者已经在怀疑自己老师到底是不是魔域首席大法师的过程中选择了放弃挣扎,而后者极强的种族道德感让他没办法抛下帮过自己的人独自离开,就是这么嘴硬心软。
“我都可以,”始终隐形在角落的金终于开口,“无论你们要去哪儿,需要帮忙的话我都可以。”作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将功补过。
反正他来魔域的事情已经非常不圆满地完成了。
路易斯适时插话表明道:“我得照看好安珀,她放心不下你们。”
他也刚好在考虑怎么把法师骗回魔宫,直接拐回去可能会让恢复记忆的法师记仇很久,那从人类小朋友的地盘上绕一圈也未尝不可,刚好让法师看清那个小朋友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他就被安珀拉了拉袖口,殷切的目光让路易斯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要露馅。
在无声的忐忑中,安珀只是略带着期待问道:“我到底有没有魔域的合法身份?”
毕竟现在的一切故事都要从一张通行证说起。
这个简单问题让路易斯卡了壳,他从来没关心过这个,毕竟无论是法师还是他,大部分的个人出行不是靠传送就是靠雅歌塔,根本没机会被查魔域的通行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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