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筷子放平,表示自己已经结束了用餐。
裴吟看他这样,觉得西蓝花有戏,便抬了抬眼眉,试探着问:“那我能吃一个吗?”
荆诀匪夷地看着裴吟,问:“你很缺钱?”
裴吟只把这句当做默认,他夹起一颗西蓝花放进嘴里,意外觉得十分好吃,便咽下去说:“不缺我至于打两份工吗?你当我热爱社会劳动呢。”
裴吟话毕,一下感觉到不对劲,又抬头看着荆诀,不太愉快地叫了句:“警官。”
“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不用套我话,你要是还觉得我有为了遗产杀害罗海鸣的嫌疑,等我喝完这碗粥,可以立刻跟你回去接受调查。”
荆诀没对裴吟的话进行认同或是否认,他拿出手机,找出一张图片,说:“罗海鸣的验尸报告出来了。”
裴吟一怔,偏头看了一眼,看的不怎么细致,但已经可以概括关键信息:“罗海鸣身上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嗯。”荆诀说,“基本可以断定是报复性行凶。”
“……”裴吟叹了口气,然后干脆放下筷子,看着荆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我确实有明确的作案动机和报复理由,但这只是表面。”
裴吟指着荆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文字,说:“罗海鸣的真实死亡时间是在三点之前,这个时间我人还没到山庄呢,怎么行凶?”
“还有,这个什么……缺血性心肌病,我听都没听过。”裴吟指着另一行文字说,“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网上搜索罗海鸣,我保证前十页绝对没有他得病的新闻,后面有不算,我还没看到后面,而且……哎,你去哪?”
裴吟仰头看着起身的荆诀。
“买水。”荆诀说,“吃完去车上等我。”
裴吟解释到一半被人打断,就跟一口粽子噎在嗓子眼儿似的,他老老实实地等在车旁,待荆诀回来了,又立刻接上自己刚才的话:“而且我爸妈对我特别好,真的,你去打听打听,我小时候都没挨过揍,零花钱也花不了,你觉得我犯的上报复罗海鸣吗?”
“——所以这事儿你还是得从别人身上入手。”裴吟扣好安全带,兜里正好传来一声猫叫,他自然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然后目光一顿,短暂地怔了一下。
荆诀开着车,问:“蒋懿?”
“不是。”裴吟收起手机,情绪转回来,说,“咱们继续。”
荆诀路上把一上午的调查结果大致跟裴吟说了一遍,他本来是想开车上山,但汐龙山下的工作人员告诉荆诀山路又封了一次,非必要情况不能上山,荆诀没办法,只好说:“我们是警察。”
“那请您出示一下警证。”
荆诀一摸兜,想起来自己已经换了外套,他再看看一脸无辜的裴吟,提醒了句:“警证。”
裴吟皮笑肉不笑地转头看着荆诀,用最小的幅度开合唇角,低声道:“我哪有警证?”
荆诀:“……”
工作人员得知前一天晚上罗兰山庄发生的事,生怕这两人是要伪装成警察上山,于是偷偷对另一个人使了眼色,让对方立刻去报警。
报警的是个新人,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他在几人面前站定,然后缓了口气,义正言辞道:“何姐,警察说马上就到,让我们一定看好这两个假冒警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