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的震惊退去之后, 李一格仔细摩挲了一下腰牌边缘,发现这不过是个粗陋的仿制品。
既无宗门刻下的身份识别阵法,又没有玉牌那般精细的做工, 材质选用的也仅仅是妖界常见的石头。
她一时有点理不清思路。
吞海兽是鬼界特产。
妖王利用吞海兽抓了一个正道修士。
魔修冒名顶替了妖王抓来的正道修士。
什么情况?
三界联动?
李一格无语地扁扁嘴,掂了一下腰牌,温热触感沉甸甸地落在手心里, 被她一把握住。
——这狗系统未免太鸡贼了一点。
为了让她更好地代入当前场景,还丢出这么一堆细节,是想通过让人参与到推理过程中、增加剧本沉浸感对吗?
科科。
可惜它漏算了一点:
李一格早就知道假宗槐对女主没安好心了。
她向来是个锚定感很强的人,定下一个目标, 眼里就只有这个目标。
别人为什么对女主不安好心, 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再者说,去了解男主男配病态心理的成因, 这难道不是女主的工作吗?
抢了女主的工作,她还当什么憋屈女配, 直接暗鲨温云软上位得了。
她揣好腰牌,应下了张自牧的要求。
在狭小空间里盘腿而坐,闭上眼, 忍下背后巨石源源不断送来的热意, 生疏地掐起手诀。
“水, 一阳在内, 二阴在外, 显其柔,隐其刚。为所无为而阳气藏, 不生定形而原格生……”
神识忽而一动。
许久之前出现过的谜语人场景, 再次浮现在眼前。
湖心小岛上, 容清与李牧野相对而坐, 四周长满了晶莹剔透的白榆花。
一人手握刻刀,在半截乳白色断木上勾勒着什么,另一人并起剑指,将灵力灌注到断木之上。
凑近点儿看,向来玩世不恭的李牧野神情难得紧张,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旁的容清虽没那么夸张,眼神之中却也透出凝重与严肃。
片刻之后,一条小臂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面上。
李牧野抽出白榆花的经络,将之按一定规律,排进小臂之中。
这套活计做完,一人一剑都松了口气。
李牧野更为夸张,上身后仰,靠左侧手肘支起身子,右手撩起外袍下摆一个劲儿地扇风:
“哎,早知道这活儿这么累,当初就不该答应她。”
容清闭目养神,没有搭话。
“我还以为剑不会累呢。”
李牧野从他那儿讨了个没趣,依然嘻嘻哈哈的逗他说话:
“你说等她醒过来,得是什么时候啊?”
这次容清回答了。
“她自有决断。”
“那你说她还会不会是那个样子呢?”
李牧野扮了个鬼脸,捏起嗓子,细声细气地学某个人说话:
“强者为尊,大道本应如此,若是不满,努力变强不就好了吗?”
他“哎哟”一声,伸个懒腰,软塌塌地坐回来,兴致盎然地又逗对面的剑:
“我这么说她,你不会生气吧。”
容清果然没有反应。
李牧野立马抿起唇摇头,笑道:“好一个负心剑,她可是你的主人呢。”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李一格神智回笼,脸上一凉,睁开眼,才发现方圆百里内的天空,都被浓郁墨色笼罩。
久旱的妖界,再次下起了雨。
最初最温和的篇章已经过去,雨势又急又密,她伸手摸摸地表,发觉滚烫的沙土也早已冰凉。
——张自牧呢?
不对,她脸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雨水?
李一格抬头,莫名地感觉有些好笑。
许久之前,她听“妈妈”讲过一个笑话。
两个驴友外出宿营,睡到半夜,一个人把另一个摇醒,问他看见了什么。
后者说:看见了美丽的星空。
前者说:我们的帐篷没有了。
看来她是比较乐观浪漫的驴友。
李一格这么想着,从地上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求雨的祭台早已不见,此处也并没有什么绿洲,或者说,这里处处都是绿洲。
沙漠变草原,铁灰与墨绿在天际相交,再大的妖兽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黑点。
——这是得下多久的雨,才能把妖界的外貌改成这副模样。
她向前走了一步,雨势缓了一点。
又走一步,又缓一点。
朝着一个方向走出百来步后,暴雨变成了雷阵雨,时下时停,雨帘也比最开始稀疏了许多。
她又走了二十来步,停在原地等了等,发觉现在十几天过去,才会下半天的雨。
李一格还想往前走,听到背后响起一阵叫喊声。
回头一望,一堆之前追过她的八爪妖兽扛着四块巨石,正“吭嗤吭嗤”地爬坡。
“动作小心点儿,小心点儿!”
领头的那个挥舞着六根胳膊,只留两条腿撑起身子,着急忙慌地四处张罗:
“现在咱们的世界出现了异变,这可是拯救家园的唯一法子了。哎呀!干什么呢你!”
李一格还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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