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悠扬的吟唱传入耳中, 浅紫色的眼眸在水中缓缓睁开。
视线所及皆是熟悉的幽蓝色，阙因睁着眼，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他,
真的回到深海了。
可是，
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兴奋，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思绪飘荡, 人鱼修长的身躯也随着水流飘荡着，有些提不起劲。
他举起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黏腻灼热的感觉。
“阙因殿下，二殿下已经……”衰老的声音毕恭毕敬, 唤回阙因的意识。
那是一头年龄很大的海龟。
人鱼空灵的嗓音响起, 他问：“已经什么？”
“已经成为新的深海之王。”海龟自阙因消失后，就躲藏在没有什么生灵的海峡之中, 不愿意再服侍新的殿下。
在他眼中，只有阙因才是名正言顺的深海之王。
“心胸那样卑劣的人鱼怎么配当深海的王？”
说到最后, 海龟的声音都有些愤愤，他可还记得不久前看见殿下的模样。
他已经逆生长成青幼年人鱼模样。
温柔而恶毒的诅咒，只有血缘亲近的人鱼亲自下才能对王起效。
阙因静静地听着海龟的抱怨, 脑子却想起巨龙的霸道模样。
从始至终。
达里奥, 北岛边缘。
昨夜又接连出现了两道深渊的裂隙。
“红璃, 你想做什么？”赫曦一身脏污, 急匆匆地飞进堡垒焦急道。
近来红璃以皇族身份做的那么多事情引起民心动荡。
她居然亲自扫荡了北岛意外的其他地方, 将不归顺的龙族捉的捉，杀的杀。
血脉阶级不高的龙族惶惶不可终日, 非龙族暗戳戳期待反击。
可红璃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赫曦觉得她是疯了, 疯得不轻。
“你生来就是飓风一族, 可能不能考虑一下底层龙族的生活, ”赫曦疲惫极了：“他们已经够可怜了。”
“像之前那样一步步来不行吗？”
散漫的巨龙终于舍得抬眼看她，语气疑惑：“之前那样？”
“之前在试试啊。”
“现在才是动真格的。”
赫曦吐了一口气，坐下来试图和巨龙讲道理：“自从时缈殿下离开达里奥之后，”
“原先的统一慢慢被打破，达理奥分裂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你总不能一下子就想统一起来吧？”
“监狱里你都捆了多少龙了？”
“没关系啊，”红璃把玩着宝石，漫不经心的模样油盐不进：“愿意臣服，听话的，就把他放了。”
赫曦叹了一口气道：“那如果不愿意呢？”
“关到愿意为止。”巨龙的回答格外无情。
“那些低阶龙族怎么办？”赫曦头疼，达里奥虽然穷，可岛屿面积巨大，龙族非龙族混合在一起，数量居多。
“按照之前说的那样，”红璃思索着：“军饷我来解决。”
不够的话，再和总指挥再去给收刮一波费龙。
只要打赢了那些龙，他们会自愿奉上财宝。
随随便便那一头都比赫曦富裕得多。
“行。”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赫曦撇撇嘴，提着武器出去。
自从阙因离开了以后，红璃心里空落落的。
人鱼不擅长甜言蜜语，可那一双漂亮眸子中一直都有她的影子。
可能那日一句再见只是红璃的奢望，至今她都没有被找到连接深海和明空领域的通道。
巨龙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独自待在边境并没有原来想的那么美好。
有点无聊。
“红璃大人。”总指挥敲了敲门，走进来。
“青枫佣兵团这十年来的交易记录。”
红璃瞬间警惕的望着斯达克，生怕他又掏出一房子的兽皮纸。
帕斯克掏出了一桌子的材料，成功看见竖瞳缩成尖尖。
“这么多？”红璃不可置信，指着桌面上快比她高的材料指尖颤抖，
“这些只是青枫佣兵团明面的交易数据。”斯达克浅笑道：“暗地里面能查到的还有这些。”
说完，斯达克又掏出整整两摞。
红璃自我放弃，恹恹地往后倒：“救救我。”
“原谅属下无能为力。”斯达克握拳抵住唇，掩饰笑容。
不得不说，红璃的模样看着有些可怜。
审讯完伊拓后，红璃还逮住他的弟弟提托，三两句就拷问出他们所有交易，都有用兽皮纸做记录。
包括人鱼和骨饰。
“白给了一个地址，那里有晶石记录交易数据，”
斯达克往巨龙脊背上再添一块石头，：“我也取过来了。”
巨龙已经被压死了。
“北岛的士兵守得艰辛，”红璃粗略地翻翻看，“南岛的龙倒是过挺舒服的。”
她抬眼看着斯达克，努努嘴，“有请总指挥大人一起研究。”
埋在兽皮纸中足足七日，红璃才勉强摸清楚人鱼出现的频率。
都在近十年，数量不算多。
两个领域的空间通道出现的地点随机，但总有龙给佣兵团的牵线。
红璃觉得跟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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