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你的原形。”巨龙在桌子边坐下,竖瞳微眯不怀好意,左手托着脸,懒洋洋的看向少年。
阙因仿佛看见一条火红的大尾巴在她身后兴奋的甩着。
他咬着下唇,垂下眼眸,不吭声。
现在不大合适。
“嗯?”
慵懒散漫的巨龙拖长了尾音,带着催促的意味。
没事逗一逗这人鱼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红璃支着脸,竖瞳愉悦的眯起来。
阙因站的位置离红璃有些距离,一抬眼就看见她笑意满满的模样。
狡黠而又期待。
彼此对视了一眼。
阙因就知道这龙没有看到尾巴是不会放弃的。
在红璃看来,少年灰蓝色的眼睛里就像带了一把小钩子,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我就看一看,”红璃懒洋洋的开口道:
“不做什么。”
可惜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可阙因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了一声,顶着红璃热切的视线跨入桶中。
他的喉咙滚动,不由得紧张。
微光闪过,一条漂亮的大尾巴就在水里伸了出来。
红璃得意的起身,走在桶边,借着桶边支着手肘。
最大号的桶都没有她胸口高。
人鱼的上半身都埋在了水里,海藻一般的白发在水里纠缠在一起。
阙因视线有些躲闪,将尾巴痕迹最深的地方藏在水中。
红璃眼尖,视线被尾巴上的痕迹吸引了。
“你的尾巴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戳了戳湿润的鳞片。
人鱼瑟缩了一下,无奈地从水里探出身子。
这个姿势他也不舒服。
阙因起身时,甩了不少水珠到红璃身上,她只是无所谓地擦掉,竖瞳紧紧看着人鱼尾巴上那细小的痕迹。
她确信,之前尾巴根本就没有这些。
人鱼的尾巴就像被刻了什么印记一样,白色的纹路一道道的,将细密的鳞片分隔开来。
看着有些破碎的美感,又显得诡异。
“无妨,”阙因任由巨龙打量,反而安慰道:“只不过是解除拟态的后遗症而已。”
“等鳞片换掉之后就好了。”
红璃不大相信:“这些伤口…”
“疼吗?”
人鱼想了想,实话实说:“不怎么疼。”
可看着就让巨龙心疼。
“我带你去找药师。”红璃神色严肃,没了逗他玩的心情,认真道。
巨龙的爪子已经搭在了银灰色的尾巴上,皱着眉头细细打量。
“没用的。”阙因按住红璃的手,浅笑道:“我习惯了。”
“这是海神的诅咒。”
换而言之,龙族的药师或者魔法师是没有办法的。
猩红的竖瞳与阙因对视了良久,最终红璃不大高兴的放弃。
“只要维持拟态的模样,很快就能好。”阙因浅笑着,眉眼弯弯的安慰。
他确实没有说谎,只要……鳞片全都脱落。
不高兴的巨龙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烦躁地扣着桌子:“你留在这里养伤,后天我自己去。”
她有些烦闷的发脾气:“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家伙居然一声不吭的忍了那么久。
从火山岛到塔西再到达里奥,都过了快一个月了。
“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阙因嗓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对着红璃说。
“啧。”红璃抵挡不住人鱼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僵硬地对他说:“我去给你弄点魔药,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她记得之前那些淡绿色的魔药对他挺有用的。
阙因一怔,显然也是想起在应录的时候,池子那些富含生机的药水。
可惜……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谢谢大人的好意。”
清冷的语调就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但是那些药剂并不能对诅咒起效果。”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了。”
人鱼的肤色像白玉一般细腻,银灰色的漂亮尾巴上有流光一样的色泽,可现在那尾巴上布满了裂缝般的白色痕迹。
看着就很碍眼。哪怕人鱼浅笑着安慰她这玩意会消下去。
“那你这诅咒的怎么解开?”红璃冷着脸,不大甘心地问。
阙因看着红璃执着的姿态,斟酌的开口:
“回到深海,这诅咒自然办法祛除。”
阙因说起这诅咒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内心里的痛苦未曾宣泄半分。
诅咒在他刚刚离开深海的时候就存在了。
那是皇族代为行使海神的意志,对背叛者的惩罚。
诅咒发作的时候平静而无声。
仁慈而残忍。
它看起来并没有危及他的生命,发作起来也没有多大的痛苦。
但,每被迫蜕一次鳞,他的生命就会被往前推百年。
直到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年状态屈辱地死去。
巨龙手里的动作停住了,低头思考阙因的意思,又问:“没回去会怎么样?”
“可能会死吧。”阙因轻飘飘地谈论着后果,平静而冷漠。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静谧。
红璃先打破了僵局,她冷静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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