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给她留了自己的电话,埋头忙心理咨询室的工作。
给王韵欣和彭双玉安装的APP,经过两次修改,正式推给市局的所有干警。
听说APP是她出的,服务器的监管方是省厅,大家踊跃下载。
元锦收到的匿名咨询从每天一两条,到十多条,数量逐步增加。心理咨询室内,也开始有人过来使用发泄区准备的道具,到放松区听音乐或者看影片。
通过匿名发泄和咨询的内容,她针对性的修改了自己的一些计划。
忙碌中,元锦很快接到第二个,需要心理专家介入的案子。
这个案子,就是之前在爸妈家小区遇到的那个女孩。
去看守所之前,元锦抽空看完案子的卷宗,脑海里莫名闪过嫌疑人,对着同楼住户竖中指的一幕。
这个案子的卡点,是案发现场检出第三人的生物证据,嫌疑人却一口咬定人是自己杀的。
办案人员的排查方向,涵盖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推测,可惜一无所获。
半个月的走访摸查,嫌疑人的人际关系简单,社交软件上没有被删除记录的痕迹。楼栋和小区的监控表明,案发时现场只有她和死者。
在现场检出的第三人生物证据,信息库中并没有对应信息。新采集到的生物信息,也经过多方比对,没找到匹配的人选。
抵达看守所,元锦跟负责该案的女警徐怡然碰上头,简单寒暄一番,直接前往审讯室。
“你们有完没完,人是我杀的,那个畜生该死。”少女抬起头讥诮勾唇,“我说了没有第三人,问一百次也是没有。”
元锦什么都不说,只静静观察她的反应。
她被捕后办案人员一共对她进行了五次审讯,她每一次的说法都一样,如何进入死者家里如何杀人,清晰的像是特意背下来。
据她供述的杀人理由,是对方曾猥亵性侵她,司法鉴定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
元锦沉默的观察了近五分钟,平静开口,“他成年了对吗。”
少女忽然抬头冲她笑了下,眼里满是嘲讽。
元锦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拿起笔在记录本上随手做记录。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个眼神。
讥诮、嘲讽,又充斥着浓浓的悲伤和痛苦。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绪让她觉得很不适,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但又有一中想要打破这中禁锢的希望在涌动。
像是在曾经的某些时刻,她也曾经历过深渊一般的绝望,并且迫切的想要亲手去改变。
这就是曾经的自己,选择当警察的原因?
元锦捏紧了手中的笔,继续分析少女的情绪形成。
未满16岁的年纪,拒绝沟通的母亲,指指点点的邻里,或许还有恶意满满的同学。
在她人生当中某个时刻,假意充当她老师,最终向她伸出罪恶之手的老男人……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密密实实将她裹在其中。
死或者逃离才是解脱。
她没有在杀人后选择自杀,说明在她心中,还有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
那个让她心存希望的人,或许就是整个案子的突破口。
她比易青瑶难搞。
易青瑶有妈妈护着爱着,至少心存善意,看到她撞到头会下意识安抚。眼前的少女正处在叛逆期,母亲的冷漠,邻居的语言暴力,不怀好意的老男人,让她变得无比疯狂——
杀人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元锦手上的动作顿住,再次抬眼看向坐在审讯椅上的少女。
对方也在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仿佛看到了极为好笑的小丑。
元锦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尖,曲起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张莹,你很清楚,由于你未成年,根据《刑法》中针对未成年犯罪的规定,你不会被判处死刑,最多需要负刑事责任。”
“对啊,我就是知道自己未成年,所以才杀了那个畜生。”张莹翻了个白眼,恶意满满,“对门的老太太应该庆幸,她关门的速度够快,不然也会死。”
她只有认罪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是她不小心,才让他们发现还在第三个人存在,她应该更仔细一点。
元锦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发现对方幅度很小地抠了下手铐,黛眉微挑,“我们在你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证据,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谁是凶手。”
她的手机很干净,所有的社交软件上,都没有跟好友频繁互动。
这个跟她保持联系的凶手,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跟她保持联系,办案人员想不通,自己目前也没有头绪。
案发当天的监控,没有发现外来人员进入过那栋楼。
“那你们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张莹脸上再次浮起揶揄的笑,“警察姐姐,你们要加油哦。”
元锦合上记录本,倾身跟身边的徐怡然说,“先到这里,过一小时,我们再继续。”
之前的审讯也用了同样的方法,但没问出有用的线索。
她需要一点时间,再看一遍走访调查的记录。
“行。”徐怡然也合上笔录,跟她一块出去。
元锦回到审讯室隔壁的办公室,重新梳理那些走访调查的记录。
张莹生的干净漂亮,身材高挑,偏偏一封情书都没收到。手机里的各中社交软件上,一个常说话闲聊的好友都没有,这不大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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