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梁淮真的留在容夏的房间。
容夏找了一套备用的睡衣借给他, 心里毫无顾虑地睡在他身边。
这样的待遇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拥有的——段寒不行,寇雅郡也不行。
但这样的待遇绝对不代表容夏的偏爱,梁淮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黑暗里, 梁淮安静看着容夏的睡颜。
他睡觉的习惯还是那样, 脸一定要压着手背, 嘴巴微微翘起,睡梦里也是一副在和人撒娇的模样。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一年多以前。
容夏对他们这段关系的定位很清晰,他们没有感情纠葛, 一个月时间到期后的分别也不认为是分手, 他们就像是有过短暂身体接触的朋友,之后仍然可以来往。
说来也是无奈,先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明明是梁淮, 后来后悔的也是梁淮。
“分开”之后,他们没再有过比朋友更亲密的接触,但关系依然不错——大概是因为有一个做教师的父亲,容夏对从事老师这个行业的人有种天然的好感,他很喜欢听梁淮说些学校里的事:哪个老师又被学生气哭了, 哪个学生偷偷早恋又被抓住了云云。
甚至见面也是常有的事。
容夏结婚后, 梁淮曾经装作不在意地询问他那位丈夫的情况。容夏看来是不想多谈,说了几句便含糊带过。
曾经他也信过那些谣言, 以为容夏不愿多谈是因为感情不睦。
但后来他知道不是的。
他能看出容夏过得真的不错。
夜晚的时间过得很慢, 慢到梁淮几乎把他们相识的经历从头回想了一遍后,天色才蒙蒙亮。
乡村的早晨苏醒得格外早,不过六点钟,远处就传来了响亮的鸡鸣。
还不到容夏生物钟的时间, 他恼怒地掀起被子盖在头上, 试图隔绝外面的声音。
梁淮见状, 伸手捂住了容夏的耳朵。
办法老土但有效。
容夏挣扎了几下,从被子里钻出来。他睡得双颊酡红,浓密的睫毛盖着下眼睑,给平时张扬又傲娇的人添上了一抹乖巧。
讨厌的鸡鸣声变得模糊,容夏恼怒的神色也渐渐褪去。身旁的温度刚刚好,烤得他暖意融融。
他往旁边拱了拱,离热源更近一些。只是,他没有收到如同以往那么多次一样的拥抱,反倒觉得身旁的人微微僵硬了。
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什么,伸手把旁边人的手臂搂紧。
梁淮沉默着把人抱紧,心头五味杂陈。
半梦半醒想要抱紧身边的人,那么,梦里他希望身边的人是谁呢?
反正不会是自己。
梁淮没想过容夏离了婚自己就会有机会,但这样的事实如此明确地摆在自己面前,他也真的很难接受。
梁淮呆愣着侧躺在床上,心里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一件事:容夏为什么会离婚呢?
没过多久,容夏眉头皱了几皱,慢慢睁开眼睛。
“我的脖子……”他换了个姿势,“这个枕头睡得太难受了。”
梁淮趁机坐起来,靠着床头说:“我今天去给你挑一个新枕头吧!”
容夏含糊着应了一句。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容夏终于彻底清醒。
出发去化妆前,他问梁淮:“你今天回去吗?”
梁淮故作不满,“嗳——这就赶我走啊,夏夏,你好没良心。”
“……”容夏一脸不忍直视,“那你今天做什么?准备待几天?”
梁淮绕到他身后,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鼻尖NANFENG蹭着他的耳朵。
“我想多待几天。”梁淮说,“反正学校放假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多待几天行不行?你管我饭,管我住。”
容夏斜了他一眼,“那你呢?你给我钱?”
梁淮无辜地看他,“你怎么这么小气,你是大明星,我是个贫穷的人民教师,你还找我要饭钱?”
容夏一脚踩在他的拖鞋上,“少跟我来这套。”
梁淮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双手悄悄握住容夏的腰,从身后将人整个拢在怀里,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还要再说些什么。
到底还是亲近些的念头占了上风。
“我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梁淮犹豫着说,“如果可以,我想像以前一样。”
背后拥抱的姿势牢固又暧昧,说话间梁淮的气息全都吹在容夏耳边,他用气音无声地说了几个字,问道:“可以吗,夏夏。”
容夏敏感地抖了抖耳朵,回头斜了他一眼。
“之后再说,拍戏时没心情考虑这些。”
梁淮也没有什么被拒绝的尴尬,脸上表情依然淡淡的。
他跟着容夏走出酒店,表情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步伐十分欢快,没几步就超过了容夏,两手插着口袋,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我很快乐但我不说”的诡异感。
“我说,梁淮,”容夏无奈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这副样子被你的学生看到像什么样——”
容夏话说到一半生生闭了嘴,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
梁淮见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奇怪地回头去看。
他看到容夏眯着眼睛看向远方某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觉得那眼神里带着一点挑衅。
他顺着容夏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宾利。
宾利后排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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