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三个小血瓶中,最后那瓶装着的并非瑶姬血液,而是绥廉王为了给她补身子,特意命人做的鹿血汤。
将三个瓶子转交给太医,吩咐他按顺序为孙太后每日服用,瑶姬便在绥廉王的搀扶下,登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等到他们到达会鹿台的那一天,出现在孙太后身上的奇迹,就要消失了。
拼命渴求生命的孙太后会怎么做呢?
失去理智之下,真不知那奄奄一息的三公主,会被她折腾成什么模样。
待孙太后撒手人寰,负责割肉的马嬷嬷等人,必定也落不得好下场。
无论是何缘由,当初为虎作伥,帮三公主折磨梓欣的时,她们也早该想到日后会遭的报应。
那对血肉相缠的母女,大概会从阎王殿,一路打到黄泉路吧。
瑶姬将头靠在车窗上,听着外面纷纷扰扰的声音,安静地闭上了眼。
这些天,朝廷对霞液丹日后的用处提议,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俨然将她当成了只会放血的工具,简直毫无尊重可言。
即便有尊重又有何用?
像那日重华殿上的三公主,不也是被一点一点的高帽子,逼到了绝处?
绥廉国的整个朝廷和王宫,都已经烂透了底,遗留在世间也只是祸害。
渣滓,就应该毁灭。
* * *
此次去会鹿台跟靖炀国谈判,朝中重臣都跟来了不少。
包括位高权重的卢相和七王爷,毕竟他们两个曾经在千娇会上力捧的姑娘,此时都在队伍中。
萧娇娘为了能够扮演好三公主,整日整夜地接受着教习姑姑的训导。
不仅要将王族族谱背得滚瓜烂熟,还要知晓各种繁复礼节。
甚至连动作和神态、说话的方式,都要尽可能地模仿三公主。
毕竟褚柔珠是何等作派,坊间也已有了不少传闻,想来靖炀国那边会做调查。
见面前,手艺高超的宫女将萧娇娘从头到尾好好装扮了一番,连红妆都是顺着三公主的眉骨画。
华贵的衣物再加上浓妆的掩盖,足可以跟一张模糊的画像混淆。
跟着车队走到第二夜,听着帐外噼啪的篝火声,瑶姬望着帐内的木质棚顶,思绪飘渺。
今夜对孙太后而言,是奇迹降临的最后一晚。
待到明天,一切都会被打回原形。
白弱婷估摸着,已经带着丰厚的赏赐出城了,不知还能不能赶回去,见她师傅最后一面。
明日……
瑶姬翻了个身,将厚毯子盖到颌下。
船到桥头自然直,睡吧。
听着帐外来回巡逻侍卫的杂乱脚步声,心里却没有丝毫安稳可言。
* * *
胡乱睡到了后半夜,帐帘不过略微被掀开了一角,瑶姬就猛然惊醒。
她毯下藏着特意带出来的小刀,紧紧地攥在手中,蓄势待发。
算来算去,那家伙也该现身了。
他的轻功很好,即便能明显感觉到有人进了帐,瑶姬却仍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刺激她鼻翼的,是玄行身上独有的那股清茶味。
感受到床榻往下略压了压,瑶姬知道,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此刻就坐在她的身边。
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睡颜。
手中的刀又攥紧了几分,瑶姬却没有轻举妄动的打算。
根据预言卡的显示,她会活到大军到会鹿台的那天。
而且这次,卡牌上并没有什么隐晦的暗示。
比如之前的“不可招惹玄行”。
想想也真是够可笑的,险些把那家伙斩得人头落地,还能再得罪到哪儿去?
“都已经醒了,难道就没什么话跟为师讲?”
玄行轻笑着,戳破了她的伪装。
瑶姬咽了咽口水,仍闭着眼:“徒儿劝师尊还是小心些为好,没准帐帘上也涂了毒呢。”
“知道知道,为师算是长记性了,可观察了一整天,也不见进出服侍的宫女有何异样,总算才放下心来。”
玄行自顾自地感叹道:“苍天厚待于我,让我在临死前,寻到了个这么有趣的徒弟。”
瑶姬总算肯睁开眼,也不坐起身,就那么躺着看他:“师尊好像,很乐在其中?”
“实不相瞒,那日正巧是为师的生辰,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罢了。”玄行摸了摸自己圆润的光头。
瑶姬微微眯起眼:“生辰快乐。”
“是挺快乐的,活了这么多年,那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玄行望着虚空,口中喃喃道:“被心爱的徒儿摆了一道,身重难解的剧毒,无数侍卫乱刀砍,窗外还有整装待发的弓箭手……”
将那日的情形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玄行长叹一声,真诚地露出了愉悦的表情:“如此难解的困局,当真让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瑶姬:……
天可怜见,她的初衷,并不是想让他开心。
“曾经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证过,要设一个世人都不能破解的难题,让我深陷其中,挣扎至死,可我期待着,盼望着,激动了半晌,却无味得如同嚼蜡。”
玄行的眉头,难得地锁了起来:“你懂那种感觉吗?就像期待了两年全羊宴,端上来的却只是一根羊骨头。”
瑶姬:我不理解。
许是这几个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