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过去吧,她也有往事,而且不乐意提。
没谁乐意听你的故事,你又不是什么名人,谁高兴浪费那个时间和心情呢?
成年人的世界,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占大多数。
他此刻嘴上叼着根烟,没点燃,只是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打火机,新潮的钢制款式,“啪”一下点燃,火苗窜出来。
然后他大拇指一盖,火苗又“啪”一声被他盖灭。
来来回回好几次,他嘴里的烟仍旧处于未点燃的状态。
眼神弥散。
他好像每次回到上甫,都是这样,很不开心,很丧。
和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一模一样。
向考诤,你心里又藏着什么事呢?
她的步子微抬,踩断地上一截枯树枝。
向考诤的注意力被引过来。
他们的头顶有纷乱复杂的电线。
这深巷幽远的弄堂里,他与这一切那么的格格不入。
那副颓雅样,就像流落民间的贵族。
天上飘雪了,小雪,温温柔柔。
南方的雪细,上甫的雪很秀气,一落就软,化得细腻柔软,但消失得也很快。
只不过雪化的那刻,冷却都是一样的。
四目相对的那刻,两人好像都看到了他们中间有条似有若无的缝。
对方的眼里有什么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不知道。
很想知道。
可有些东西是不该问的。
比如说往事。
是需要自己主动提的。
礼貌吗?
或许说相互妥协更合适吧?
“你怎么来了?”她尽力挤出一个笑。
“想你了。”
“可明明才分开半个小时不到。”
“嗯,我知道。”
两人无言。
“站了很久?”纪涵央走上去,笑着问他。
向考诤点了点头,胸口缓慢起伏。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怕你忙。”他说,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的。
纪涵央听出来了,却不懂。
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踮起脚,给向考诤系上。
“你忙吗?”他问。
“不忙。”她回。
他看她:“陪陪我,可以吗?”
纪涵央点点头,笑:“好呀。”
他朝她伸了伸手,纪涵央去够。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他问。
纪涵央没有立刻回,他的指腹粗粝,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心。
隔了一会儿,见她不回,偏头去看她,手里的烟拿下来,依旧没点燃。
良久。
“你陪我坐一下公交车好不好?”她的手被他牵着,很暖。
向考诤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好,哪一路?”
“973路转989路。”
向考诤愣了良久:“这个?”
纪涵央点了点头,很平静,“就这个。”
“那我们哪一站上车?”
“973路,上甫中学。”
向考诤不理解,但还是说“好”。
百色路上,公交平稳地开。
“如果我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你,就好了。”他坐在最后一排,把她的手揣口袋里。
姑娘的手很冷,他捂不热,干脆塞自己口袋里了。
纪涵央看着车窗外飞掠的景色,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我们补回来好不好?”
向考诤笑了:“好。”
窗外街边的香樟仍旧四季如青,梧桐的枝干倒是空空落落掉光了。
纪涵央却觉得恍如隔世。
其实高中的时候,向考诤不常坐公交的,大少爷大多时候有专人司机,极偶尔才能被她逮到机会跟着。
那个极偶尔,是范苇珠不让他上车。
他高中就很惯着范苇珠,范苇珠坐他家的车,他从来不置一词,乖乖去坐公交。
973路转989路。
全程28.24公里,一小时50分钟。
上甫中学到朗庭公馆。
或许暗恋不是自作自受,可她的是。
她缩在最后一排怕他看见,可一次又一次后,哪怕她最后坐到他的正后方,他仍旧只会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头靠着后椅,耳朵里塞着蓝牙。
他的冷淡成为她那一小时50分钟的车程里,全部紧张难抑的狠狠打脸。
自那以后,每一次的公交,她渐渐就变得安心又失落。
安心的是,向考诤真的不会对不在意的人放上一眼,任凭她在他面前出现很多次,他也都记不住,所以她不用怕会被他发现小心思。
失落的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而失落攒多了,就变成了失望,然后再不奢望。
整个高中,纪涵央对他的印象只有那么几个,向考诤的背影、向考诤的名声、向考诤如雷贯耳的距离,还有向考诤的白月光范苇珠。
“央央?”
“嗯。”她望着窗外,心事重重。
“没事。”他手环上她的腰,抱紧。
换成989路。
纪涵央想起来在这个地方,向考诤被几个外校的女生要过联系方式。
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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