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一周。
陈星梵约夏末出来见面。
地点在清宁市美术馆。
陈星梵已经从美术馆离职,近来一直很清闲,和夏末来往得很密切。
见了面,清瘦高挑的女人倚在栏杆上,穿着松散的白色亚麻衬衫,头发松松地挽着,看起来随性又慵懒。
她取下挡住大半张脸的太阳镜,朝走过来的盛锦挥了下手,“你今天终于肯赏脸陪夏末出来见我了?”
说着,伸手揉了揉走近的盛锦的头发。
盛锦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咕哝着:“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盛锦本来是不想来的。
只要一想到夏末要和这个女人离开,去那么那么远的北方,她就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陈星梵请两个小家伙吃东西。
盛锦无精打采的,摇头说我吃不下,坐在旁边闷头喝牛奶,像是要一醉方休。
陈星梵见状笑道:“认识锦锦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胃口不好的时候。”
盛锦嘴角挂着牛奶的白沫,撇了撇嘴。
陈星梵忍不住继续打趣:“怎么了,是不是听说我要把你的好朋友夏末带走,生我气了?”
盛锦本来没那么生陈星梵气的。
可是这个家伙却还反过来拿她的伤心事笑话她!
她飞快瞥了夏末一眼,见夏末只是坐在陈星梵身边安静地吃东西,顿时更哀怨。
“要是我也把你最好的朋友带走,你难道不会生气吗!”
盛锦把头偏过去,抱着胳膊坐在座位上,用力憋住疯狂上涌的眼泪。
她感觉自己现在好脆弱,好无助。
陈星梵顿时不敢再逗她。
小家伙看着从小皮实,没想到比夏末口中说的还要爱哭鼻子。
夏末也注意到了盛锦委屈得撇下去的嘴角。
默默地和陈星梵对视一眼。
陈星梵岔开话题,幽幽地感叹:“有时候我都羡慕你有夏末这么好的一个朋友,她对你真好。”
盛锦心想她都要跟你走不要走我,还对我好呢。
陈星梵不紧不慢地自言自语:“记得你们小时候,有次我弄了几张票要带她去看那个她特别喜欢的画展,她宁愿不去也要陪你过生日。”
盛锦终于把脸转过来,愣愣地看向夏末。
好像确实有那回事儿。
但她不知道去画展的机会是夏末主动放弃的。
“那你这次还会留下来陪我吗?”
她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她在陈星梵找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央求过金茉莉和盛如诚,让他们把夏末从陈星梵手里抢过来。
金茉莉说这事要看夏末的意思。夏末和盛锦确实亲密无间,但在大人这一方,陈星梵显然更亲近夏末。
所有人都说要看夏末的意思。
盛锦不敢当那个无理取闹的坏人。
夏末正要说话,陈星梵手机响了。
对话被打断。
盛锦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样可以晚一点知道答案。
就可以晚一点伤心了。
陈星梵接完新工作院校的电话,冲夏末眨眨眼,“我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盛锦心想快走快走,最好现在就走。
瞄见夏末,连忙改了主意。唉,最好还是晚点再走。
吃完东西,陈星梵带她们进美术馆。
今天这里刚好有一场油画展。
夏末以前跟着陈星梵进来看过,可依旧没来得及看完全貌。
作为清宁市乃至全国著名的美术展览馆,占地范围极广,从外面看,馆身泛着冷酷的光,简约而又恢弘。
除了学校活动,盛锦从来不会想起来这种地方。
进馆以后,夏末和陈星梵走在前面,有时候在展品前停下,小声而兴致高昂地交谈着。
盛锦凑近几次,听不太懂。
和想象中一样乏味。陈星梵却有办法让夏末好几次笑出来。
有一万次盛锦想带夏末从这里私奔。
可是早上也没吃东西,好饿。
她渐渐地落在后面。
夏末等了她几次,她不想动。
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抹一会儿眼泪。
顺便再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
她一个人提前出来了,在出口等夏末。
过了不知道多久,盛锦肚子快饿扁的时候,陈星梵有说有笑地带着夏末从里面走出来。
夏末手上拿着一只很有质感的长盒子,远远站在门口,和陈星梵说话。
最后陈星梵还抱了抱夏末。
盛锦一边肚子咕咕叫,一边望眼欲穿。
她看着夏末和陈星梵相处得那么和谐愉快,就想起了夏末的妈妈,陈星梵笑起来像夏末的妈妈一样温柔,连她都无法对这个女人感到愤怒。
夏末肯定要跟陈星梵走。
盛锦想找个角落哭一会儿。
她琢磨是先去吃东西填饱肚子,还是先找个地方哭。
远处,夏末终于走了过来。
只不过是单独一个人。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陈老师呢?”
盛锦装模作样问陈星梵的动向。
夏末说:“陈老师说她改变主意了,想提前一周走。”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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