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停后, 是侵入骨髓的冷意。
京大后山,宋白不敢有一点停歇, 依然在沾满雨水的树林里不断穿梭。
与他一起的, 还有着许多自发赶来的军理班的同学。
之前, 宋白在监控室里睁大眼睛寻找, 终于在京大后山的一个小门后, 看见了自己寻找了许久的身影,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宋同学, 只找到了衣服和背包, 没有别的东西了。”班长将两样递给宋白。
宋白紧紧握住那件衣服, 只要一想到老者说的话, 就痛彻心扉。
“我起先也以为他是去交易药剂了, 但又一想, 哪儿有那么容易。萨丁啊,那孩子心眼死, 他说不去除这个, 就没法和你长久相伴。希望您看在他一片痴心的份上, 可怜可怜他……”
萨丁, 你怎么那么傻啊。
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一声。
如果早知道你受的苦, 我就不会……
宋白紧紧闭上了眼睛, 那句话仿佛钢铁一般, 死死地从他口中咬出声来:“继续找。”
不远处, 突然迎来一大片着装齐整的军雌, 为首的正是副官平。
“长官出了事, 怎么能不告诉我?”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怪。
宋白半阖了眼:“不说,是为了你好。”
在宋白从白山那里得知没见过萨丁以后, 他就意识到出事了。他紧急地通知了萨丁所带的部队,教官们纷纷表示要来帮忙,可是还没两步,却被来自京大坐席里的肖将军给制止了,说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大典,太不吉利。
“第四军是萨丁少将的本营,和他肖家没一毛关系!”平不屑道,他一挥手,身后的数百军雌顿时传来一阵高呼。
“萨丁!萨丁!”
整个后山一片沸腾。
“宋先生,”平向宋白敬了一个军礼,“现在,这里听您指挥。”
宋白狠狠闭上眼睛,掩饰住那些酸涩,他一挥手臂:“每个地方,都给我仔细找。”
……
肖家,历代世家家主的大堂,景山跪在空阔的大堂中央,虔诚地等待着什么。
“小二真的是天选的命吗,他最近一直在找去除剂的药物,这样他还怎么能开启新的未来?”
一个悠悠而空远的声音响起:“命中注定,随他去。”
“他是不是太过沉迷于情爱了?”景山忧心忡忡。
空远的声音并未作答,反而道:“肖恩太乱来了。”
突然提及伴侣的名字,景山心中咯噔一下,“您的意思是?”
大堂里,声音彻底沉寂。
景山揣摩半晌,摸不准声音主人的意思,只得放弃走出大堂。
远远的,管家一脸焦急:“老爷,不好了,二少被劫持走了,姑爷的寻人启事都播出来了,但家主不仅不让出兵寻找,还要让姑爷签署二少的军队转让协议,现在正准备送过去呢。”
心中轰然一声巨响,所有的迷雾都拨开了。
“胡闹!”景山鲜少见地失去了冷静,随即怒气冲冲地吩咐:“压住肖恩,调所有能调动的人,跟我走。”
管家摸不透他的意思:“您是要?”
“当然是救小二!”景山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后山深处,阴暗的小屋里。
随着雨水停歇,天窗折射进来的光更明亮了。
那两个黑衣人似乎在等待,无论萨丁用什么话诱导他们都毫无反应。
在黑衣人等待的东西到来前,这是个安全的环境。
只除了……
萨丁的目光放在了“晕倒的”大哥丰吉脸上。
他的眸色深了些许。
经过最初的疑惑,萨丁头脑冷静下来,也恢复了思考。
正常人昏迷或入睡,眼球在眼皮下的滚动是缓慢而规律的,而丰吉,萨丁借着刚才的天光看得清楚,他的眼球动作很快且不规律。
丰吉只是在伪装昏迷。
联想起故意引着他来的怪异举动,丰吉定然和那两个黑衣人脱不开干系。
做了二十年虚伪兄弟,萨丁再一次印证了,习惯性地防一手是对的。
在被缚的双手之间,没有收走的终端之下,弹起一个不该存在的小小刀片。
这原本是萨丁准备送给雄主防身礼物,用作完成大典的庆贺。
只是没想到,在他给丰吉带路时,却鬼使神差地把它拆出来,戴在腕上。
可惜这礼物。
萨丁眸色一暗,面上却毫无异样,依然担忧地叫醒他,仿佛真在担心兄长的弟弟。
丰吉终于“悠悠转醒。”
“我在哪儿,你们是谁,哎,萨丁,你、你怎么了?!”丰吉异常不符合他的性格一般的尖叫着。
这声尖叫引起了远处黑衣人的注意。
他正好想看看,丰吉到底是什么目的。
萨丁责怪地看了丰吉一眼,而远处一个高大黑衣雌虫走来过,粗暴地踢了丰吉一脚,又要来检查萨丁双手背后的绳索。
“叫什么叫,再叫有你们好看。”
明显是透过变声器传来的,但萨丁却从行步间的莽撞看出一点端倪。
莫名的熟悉感。
在黑衣人低下头的一瞬间,萨丁在他耳边轻声念道:“阿文。”
黑衣人,或是阿文,身体瞬间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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