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布庄出来,季正则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阿英。”
“怎么了阿正哥,”阿英道。
“没什么就是心情好,”季正则拉过阿英的手五指交缠,“我想吃炖鸡了,晚上你做给我吃不。”
被季正则的开心感染,阿英也乐上眉梢,“好啊。”
而街对面的一辆马车里,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哥儿,用他仅有的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窗棂,想喊,话到喉头却又生生咽下,哥儿身后一高大男子语气慌乱地关切道:“芳英,你怎么了。”
“博宇,阿英……”霎时间这名有孕的哥儿,泣不成声他双眼紧盯着街对面的人,生怕错过一个身影,“阿英……阿英还活着,”他死死的攥住季博宇的衣襟,泪如雨注,“他真的活着!”
季博宇也愣在当场,吃惊的看着对面,他和镇国公的大公子徐芳英自幼相识,而小公子徐闻英常年待在北疆,他们基本没碰过面。
此时街对面面上带疤已经破了相的哥儿,和一个书生在一起笑的安稳甜蜜,季博宇试探着对徐芳英道:“要不要叫住他们。”
徐芳英扶着小腹跪坐在马车里,贪婪的看着马车外的人,他弟弟阿英脸上的笑容是从小大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镇国公府弄丢了皇帝,一场泼天的大灾还没过去,爹爹战死沙场尸骨至今仍未下葬,一生戎马的爷爷也被关在府中,纵然当今圣上念着他们家祖辈镇守大昭的情谊,但上一任皇帝御驾亲征,他们保护不力,以至于皇帝被俘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这个时候与阿英相认,除了再把他拖回泥潭以外,又有什么用呢。
“不……不了,”徐芳英的声音痛苦至极,马车外的人已经走远,他一面心痛一面庆幸,心痛的是他弟弟明明那么洒脱的一个性子,现在却看着这般……这般像个刚开窍的孩子一样。
他也同样庆幸,无论如何阿英活了过来,纵使从刀山火海里趟过,他们徐家儿郎,仍旧铁骨铮铮的活了下来。
“博宇,你去查查阿英身边的书生是什么人,”徐芳英泪流满面,视线依旧盯着已经看不到人的方向,“博宇,你帮帮我,我保证听话,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
季博宇见他这个样子心痛难当,他小心翼翼的摸掉徐芳英脸上的泪,“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去做的,芳英,”季博宇亲了亲徐芳英的头顶道:“让你听话是为了你肚子里,咱们孩子好,”怎样在你眼里我仍旧如此不堪。
从来只是抗拒季博宇的人,此刻用仅剩的一只胳膊,牢牢回抱着他,像是沉浸在苦海里,找到了唯一的一叶扁舟。
季正则二人挑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回了书院后,阿英在小厨房烧水,他就拎着一把柴刀,对着五花大绑的公鸡,比划了几十个全也没找到地方下手。
把文弱书生,肩不能提篮,手不能宰鸡演的是淋漓尽致。
他倒不是怕,就是从来没干过这个活,上辈子买鸡都是杀完清理好的,他揪了揪鸡脑袋,想着要不要一刀剁头。
要是一刀看下去会不会喷血,喷血的话阿英还得洗衣裳,正比划着,阿英拿了一只青花碗放到地上,拎着鸡脖子薅了几下鸡毛,上手就是一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看的季正则自愧不如,“阿英啊,一会拔鸡毛我来。”
“好啊,”阿英把烧好的开水兜头浇到公鸡身上,然后搬了个板凳在一旁等着看季正则薅鸡毛。
开水浇到生鸡身上的味别提多难闻了,季正则撸胳膊挽袖子摆足了架势,薅到一半就受不了了,到最后还是阿英三下五除二搞定。
由于受了味道的影响,鲜美的炖鸡季正则没吃多少,倒是阿英吃的鼻尖冒汗,“阿正哥,许公子不是喜欢吃鸡,待会给他松去些不。”
炖鸡还剩了一大盆,季正则送到许佑安院子的时候,正赶上许佑安他他小爹爹在,许佑安躺在炕上嘴唇煞白,正一口口的吃着他小爹爹喂的参汤,“阿正,还是你好,惦记着给我送肉吃。”
这不是剩下了吃不完么。季正则道:“疼的厉害么。”
“疼啊,怎么不疼,”许佑安一副病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你说季昶怎么不多来看看我。”
“怎么他没来?”季正则问道。
“来了啊,”许佑安的碗里参汤换成鸡肉,“就早上过来做那么一会,哪够啊。”
“你这孩子,人家能来就不错了,人家一堆护卫,哪就显着你了,你瞧瞧伤,要是再偏点让我跟你父亲怎么活。”说话的许佑安的小爹爹。
季正则闻言看去,登时下了一跳,这个世界哥儿能生育,他知道,但知道和见到完全两码子事。许佑安的小爹爹怎么看都得将近四十,一个面皮白皙的四十岁男人,顶着个带尖的大肚子,这带给季正则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着人家走,许佑安拍了他一下道:“看什么呢,我小爹爹要给我添小弟弟了。”
“要是再晚上两年,就得跟我儿子一般大,”许佑安笑着说:“年纪相仿,却生生小了个辈分,你说我儿子多亏。”
季正则心道:你人还没追到手呢,就敢惦记生孩子了。
“阿正,别听他的,惯会胡说,听小安说你也成亲了是吧,”许佑安小爹爹道:“怎么没把那孩子带来让我看一眼呢。”
“回阿叔,内子羞怯,”季正则道:“改日再让他来给您行礼。”
回去的一路上,季正则的脑子里都是那男人大肚子的模样,要是……要是他跟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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