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在他腰上写写画画:你做梦。
清了场,两人在昏暗的一角,倒是不惹人注意。
身前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指头慢悠悠地戳着他,有些痒,又有些好笑。
周遗昉低声道:“换你亲我也行。”
“亲哪儿我都不介意。”
古蔺兰抿唇:“……”
他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白糯糯的脸蛋:“不逗你了,走吧,去见她。”
周遗昉拉着她的手走过一段昏黄潮湿的路,再看时已经是对外人时清俊不言的模样。
古蔺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难过,也没有阴郁痛苦,还好。
她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偷偷上扬。
周遗昉拉着她的手往李京安的那处地牢去。
他走得越近,烛光照得越清晰。
沉静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在阴森的大牢里看起来冰冷恐怖,面部表情的脸都透出肃杀之气。
靖王府和公主府的人见他来了,早早就熄了声,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纵然是受了刑正嚎叫的人,此时也紧闭嘴巴,不敢吱声,生怕那大理寺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条不长的道,两边牢房安安静静,愣是走出了空无人烟的感觉。
大理寺狱最尽头是一重铁门阻拦的两座牢房。
一沉一轻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没被挪去其它牢房的邱氏瞳孔紧锁,踉跄站起来小跑到李京安身旁:“母,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叫我,长公主。”李京安淡淡道。
邱氏怔住。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邱氏回头看,周遗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那句话,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他听的。
李京安立在门前,母子两如出一辙的眉眼和鼻尖绯红小痣,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亲母子。
可两人的关系却一点不像母子。
倒像是相争多年的死敌。
“雪舟。”
古蔺兰担忧地握紧周遗昉的手。
周遗昉慢慢笑起来,面上是清朗的笑:“长公主殿下。”
李京安面色微怔,略显苍白的唇微微长着,背在身后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攥紧,长指甲陷进掌心肉里都不自知。
不得不承认,这五年,他变了很多。
他不是那个耀武扬威的少年郎了。
也不是那个仅凭心意,肆意横行的小郎君。
更不会因为她的言语而左右情绪。
昨日她那般骂他羞辱他,他没有生气。
今日,她对着邱氏指桑骂槐,他依旧没有生气,她叫他雪舟,他也不辩驳。
他甚至还能笑着唤她,长公主殿下。
真是讽刺。
李京安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也未察觉到心底有一丝失落。
周遗昉,她的亲生儿子,彻底把她放下了。
往后,她都不会再是他的执念,她再如何羞辱他刺激他,都不会再换来他一丝一毫的叛逆和鲜活。
他漫不经心地对待她,如同对待别的不相干的人。
李京安冷笑一声:“怎么,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看不出你还有这个孝心。”
周遗昉看着她的目光无波无澜。
李京安一直审视着他的表情,脸色不好看:“真是来送我最后一程,是不是要等小皇帝处死我,然后才禅位登基。”
这样就不用担弑母的名声。
不愧是她李京安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李京安没做到的,你做到了。”
周遗昉眼眸轻抬:“多谢长公主殿下夸赞。”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道:“但我并非为送你最后一程。”
他右脚微旋,让出半个身位,露出身后的绝色女郎。
“我只是想来告诉你。”
“我要成亲了,我不恨你了。”
将一个不值得的人一直放在心里二十来年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他已经有了值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李京安,周少师。
任何一个都不值得他放在心里,影响他。
他成功报复了李京安,所以,他不恨了。
从此以后,李京安,正式从他的生活中剔除。
再也不会对他有半分干扰。
李京安是聪明人,他才说完,她便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周遗昉说出来后心中顿时一轻,前尘往事荡然一消。
他点点头,牵住古蔺兰的手往外走。
来时天色不明,去时已经天光明媚,透亮的光从屋顶小窗上洒下,将他的背景照得挺拔干净。
所有的阴暗和糟糕都留在了身后。
李京安抬眼看着周遗昉牵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往外走。
看着他一步一步上台阶,身影在白光中越来越模糊。
她忽然抬手,手指触上清瘦脸庞。
明明从来没在乎过他,为什么有些难受。
她缓缓闭上眼睛,自嘲一笑。
斗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但她,不后悔。
出了大理寺狱,两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
春日融融,阳光照在身上分外暖和,驱散了大理寺狱里的阴冷不适。
街上有买糖葫芦和梨膏的摊子,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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