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祎!”坚今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
他的许诺之言不是假的,在那一刻是真的动了心思。
若她点头,他会试着收住所有杀意。
她不信便罢了,还将他们所有人视若无物,自己飞升了?
坚今用力攥住剑柄,压下酸涩之感,道:“白钰,我们是不是很可笑?”
白钰不语,望着上方的苍穹。
他剔除的本性,为了她肯压抑骨子里的残暴。
而剔除了本性的自己,本想追求最极致的不争剑意,却为了她变得比本性还要疯狂。
可她呢?
“无情道啊,没有一道雷劫的无情道,”坚今笑出声,心中堵得难受,“她凭什么能这么洒脱?”
那日在阁楼上,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有情的,即便她后来在道侣大典上那般激怒他……
在她失去踪迹的那几年,他一面承受着白钰的痛苦,一面靠着回忆来自欺欺人。
她怎么能这样骗他?
白钰没有看他,道:“不是无情道,是合意无情道。”
坚今怒道:“不用你提醒!”
他如何不知?
她所修的道法,让他都找不到理由搪塞自己。
若只是无情道,还能说是因为不得已,不能动情。
然则是与合意道一起过了试心之境,说明她的无情道,是完全顺遂本心,不想动情。
不能与不想,可相差太大了。
白钰的眸中辨不出情绪,道:“融合吧。”
坚今有些意外。
融合,不是哪一方吞噬另一方,而是回归那个真正的“白钰”。
他在此界太久了,清楚自己的瓶颈在哪里,之前他想吞噬本体的神魂,也是为了修为。
坚今沉默地望向远处,看到了不少因她失魂落魄的小辈。
自己已然被她赶超,难道还要矮这些小辈们一头吗?
他不甘心。
他要比他们早飞升,去上界寻她。
容成若与容成寻站在原地,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原来真的有人,道心那般稳,不曾有片刻动情。
更让他们兴奋了。
风羲趴在师父的怀里哭着,眼泪把对方的白胡子打湿成一绺一绺的。
“呜呜呜,祎祎姐姐那么好,怎么会真的无情……天道弄错了……”
玄溯站了一会儿,对着身后的修士道:“走吧,该回去了。”
她果然做到了。
自己也要认真修炼,早日追上她的脚步。
若是与她差得太远,岂不是愧对天道的优待?
穿过飞升通道之际,越祎做了一场梦。
梦境有些模糊,像是久远的回忆。
她站在巍峨的宫殿之中,玉石地面刻着精巧的花纹,却被血迹破坏了美感。
她向前走去,血迹越来越多,刺目的红顺着玉石的纹路流向各处。
她看到了许多莫名熟悉的身影,无论如何都瞧不清面容。
最终,她停住脚步。
倒在地上的凤凰想要如往日那般蹭蹭她的手心,凤首昂起又无力地垂下。
她抚过它的羽毛,拭去它眼角流下的泪。
她听到了自己的叹息,看到自己抬手,无数散落的碎片缓缓升起,载着微弱的残魂越飞越高,直至天际。
碎片割离出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落入了六界之外的无尽虚空。
仍有残魂不愿离开。
她道:“既执意留下,那就在此界轮回吧。”
……
越祎睁开双眼,心中闷痛。
她梦到的是什么?
“这位仙友,这位仙友……回神了。”
越祎抬头,见一个圆脸少年笑眯眯地看着她。
目之所及,仙气缭绕,不远处矗立着恢弘的天门,两侧有天兵分列把守。
“我是负责接引的仙官,仙友方才可是大梦一场?”少年仙官见越祎有些茫然,笑道,“从凡尘入我仙界,会洗去体内的污浊,自成仙骨,还会忆起过往每一世的种种。”
越祎内视过去,发现体内的灵根和道法都已散去,识海仍在,根骨泛着莹白如玉的光泽。
只是她并没有多出哪一世的记忆,唯有奇怪的梦境。
“不知仙友何名何姓?我好为仙友刻好仙籍。”
越祎正要说话,忽见有通体漆黑的四脚仙兽自远处而来,后方华丽的车驾上,坐着一名身着紫袍的男子。
看清那张俊美近妖的脸,从记忆中翻出对应之人,越祎心中一惊,连忙捏了个诀隐匿身形。
就在下一瞬,那仙君的目光扫过接引仙官所在之处,又不在意地收回。
守在两侧的天兵一礼,恭声道:“弈疏仙君。”
弈疏淡淡地点头,下了车辇,抬脚步入天门。
弈疏来时,少年仙官转身低头行礼,未曾看到越祎的动作。
待他转过身来,越祎已然站好。
少年仙官拿出册子,笑道:“仙友是否说了名姓?我方才没有听到。”
越祎回以一笑,道:“应时。”
少年仙官在手上写下两个字,见对方点头,才一笔笔写在册子上,有些疑惑地道:“仙友可是龙族?”
“不是,仙官因何有如此一问?”
“仙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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