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因此又突然陷入冰点,许母坐在桌子前,面对这一堆菜肴和食材发呆。
已经做好的菜是两道凉菜和一道芋艿羹,买了些猪肉和一只整鸡,准备来煲汤的,还完整地放在桌子上,于是房间里隐约有点生肉的腥味,更叫人心生烦躁。
曲安歌第二个电话进来的时候,许密很快接了,接的时候她才发现曲安歌先前还发了条消息过来,她心里有些抱歉,觉得自己因为心情忽略了对方,接起来便说:“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手机。”
曲安歌试探道:“你没生气吧?”
许密努力维持若无其事:“没事啊……”
曲安歌又问:“那你妈呢?”
许密磕巴了一下,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她妈,许母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但这一刻对方突然站起来走向厨房。
厨房的砧板上有切了一半的白萝卜丝,是准备做凉拌萝卜丝的,许母正准备继续切,往窗外看了一眼,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同时还有碗碟落地的碎裂声。
许密连忙道:“怎么了妈。”
曲安歌也听到了,忙不迭地问「怎么了」,但是许密已经没空理会,直接走向厨房。
厨房的窗户没有窗帘,是目之所及唯一没有被盖上的透光口,如今在那外面便也能看见一个朝向这里的摄像头,像是漆黑的qiang管正在瞄准,许密过去经常看见有人骂狗仔记者,但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感觉到,它们原来真的可以是那么恐怖的东西。
像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蠕虫,冷不丁从哪个角落里就出现了。
许密心中又是厌恶又是恐慌,顺手把边上的碗架拖过来想盖住窗户,结果碗架上的碗滚落下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同时因为碗架是镂空的,并没与什么遮挡效果,她慌乱中把边上的白菜和多余的砧板全挡到窗口,望着眼前的狼藉,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眼下的境地。
她妈喃喃,说:“这是什么事啊……”
目光涣散,有点不敢置信的?子。
许密看出她妈显然已经崩溃,此时也只好强打精神,说:“没事的,晚点他们就走了。”
许父在沙发上抽烟,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避避风头吧,住别处去。”
许密莫名愧疚起来,心想,这件事是她的错,如果她一开始就不进入娱乐圈的话……一阵恍惚之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此时被忘记的曲安歌终于挂断了电话,她后面的对话没有听得很清楚,只听到一阵吵闹的声响,似乎有碗碟碎裂的声音,她听得心惊胆战,脑海中已经有了相当不妙的联想。
听到那?的响动,再加上许密又突然没有回音,曲安歌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上去一趟,实际上对于这种狗仔追踪的事,以后的曲安歌早就有了非常成熟的处理方式。
那就是——
别当回事……
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所以就算是现在曲安歌自己在狗仔面前虽然已经可以不动声色,也会担心自己的家人受到围追堵截,所以眼下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报警。
理由自然是扰民。
因为眼下身边没别人,曲安歌只好心一横自己报了警,过了二十分钟警车过来了,曲安歌没接警察打回来的电话,而是趁着警察和狗仔交涉的时候,趁乱往楼上走。
她穿着黑色羽绒服,把头发扯得乱糟糟的,脚步不急不缓,非常镇定,仿佛刚从外面遛弯回来的路人,甚至还装模作?地看了一下骚动的人群,随后往楼道走。
小区物业还算尽责,派了保安在楼道口守着,保安大爷看见她,本来想烂,瞥了一眼突然一愣,曲安歌眯着眼睛笑道:“大叔我上去啦。”
大爷侧过身,摆手示意她赶快进去,曲安歌立刻蹿了进去,上了楼梯,步速立刻快起来,小跑到了许密家门口,匀了口气。
她当然立刻想到许密不希望她过来的那句话,但是她毕竟是曲安歌,只纠结了一下,便想,来都来了,随它去吧。
她抬手敲了门。
此时客厅里正是一触即发的状态,敲门声一响起,三人都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瞪大了眼睛,许父脱口而出:“不是吧上来了?”
许母坐在椅子上捂住心口,闭着眼睛调整呼吸。
许密一惊之后就是怒火攻心,她知道如果自己情绪不稳定,只会正中狗仔下怀,努力深呼吸,回想着心里咨询师的建议,她开始回想令她平静的事物,于是情不自禁想起曲安歌,曲安歌现在在干什么呢,想必也在着急上火吧?
想到这,反而更加不安了,但是确实平静下来,因为她意识到要是自己行差踏错,曲安歌也会有麻烦。
怒火像是蠢蠢欲动的火山,尘土和岩浆四溢,但被禁锢在地壳之下,只是表面仍难露出一些痕迹,蔓延开如蛛网般碎裂妆的网纹,她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说:“谁?你们继续这?我就报警了?”
门外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密密,是我?”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高悬的心脏就突然落回了原位,随即是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许密意识到自己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话也不过只是嘴硬而已,她其实无比希望曲安歌能够过来,可是就是太过于希望,反而不敢说出口,怕说出口无法达成,会感觉到更深的落寞与绝望。
许母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像是惊喜:“是安歌么?”
许密无意识地把门打开,曲安歌进来,正要拥抱,瞥见伸手的许父许母,张开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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