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霍蓓蓓那个贱女人的事儿也扯出来。
于是,他硬起心肠,踩下油门,又撞了过去。
那人身边有个小孩,他犹豫了一下,本想斩草除根,但见对方挣扎着把孩子护在了怀里,权衡利弊,觉得可能一时撞不到那孩子,反倒耽误了离开的时机。
他便没管那个年幼到应该没什么用的小孩,迅速地开车离开了现场。
后来,他惶惶了一段时间,暗暗关注新闻里有关那起车祸的报道。
万幸那人只是个在城里无亲无故的农民工,没人替他追查车祸的真相,甚至他的家人都没来领尸。报道上说他父母和老婆都死了,最亲近的只有一个还没读小学的儿子,老家亲戚听说这情况领不到抚恤金之类的赔偿,找到肇事者赔偿的概率也不大,懒得浪费时间,推说不关自己事儿。
最后是他同乡帮他走了流程,送他的骨灰和儿子回了老家。
薄首阳没再往深里关注了。这都是命。这人家里都快死绝了,说明就算没有他薄首阳,早晚也会出意外。
这么一想,他心里宽慰许多。
原本也不该怪他,怪那个民工大半夜下着雨还在过马路。
过了一段时间,他不动声色地找借口处理了那辆车,还谨慎地把那辆车出镜的照片都烧掉了。
自此,他讨厌极了那些乡巴佬,只会给他添麻烦。
……
不是清明,也不是别的特殊日子,但傅见微还是回了趟傅家村。
大概是受霍家的苦难刺激,他最近频频梦到父母,尤其是父亲车祸去世那一幕,他亲眼所见,那道白光、刺耳的打滑声,隐约的那辆车的轮廓……
薄耘不放心,推了些应酬,腾出时间,亲自陪他回来。
先前傅见微在国外读书,做过一些课余工作,攒了些钱,不多也不少,都捐给了村里的学校;
薄耘则以一见的名义和村里展开劳务等方面的合作,提供就业岗位。
这会儿一见刚起步,他资金有限,等日后手头宽裕了,他就以傅见微的名义过去投资办厂,拉动村里GDP,既是为了帮老婆报恩,也是尽他身为“先富”带后富的社会责任。
村支书虽然年纪大了,可精神头儿很好,特健朗,每回傅见微回来,他都会特意去村口迎接。
傅见微只好无奈地“吓唬”他,说再这样就不提前跟他说了。
他啪啪地拍傅见微的背,特乐呵地向薄耘说:“你们城里风水好,养得这娃儿还会吓唬人了,哈哈哈哈哈,但是一点也没吓到我。”
傅见微:“……”
薄耘:“噗!”
薄耘陪着傅见微把大包小包礼物提到村支书家,让对方帮忙分送给当年主要帮过傅见微的一些人家,然后去校长家里探望了一番,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午饭,没休息,就俩人去了村后边儿的墓地。
起初,傅见微的父母葬得很简陋,但村支书会来事儿,看这娃儿真出息了,能给村里带来大好处,便拍板做主,把人家爹妈的坟好好儿修葺了下,算是投桃报李。
薄耘不是头一回来拜见岳父岳母,每回他都跟着傅见微跪,并不避讳在坟前对傅见微关爱体贴。
不迷信,自然什么事也没有;如果照迷信的说法,傅见微的父母在天有灵,他觉得二老也肯定会放心将孩子交给自己。
……
虽然村外的马路修过几回,比当年薄耘来时好走多了,但能不走夜路还是不走为妙。傅见微在父母坟前待在日头开始下落,看看时间,跟薄耘说回去。
“你想多待会儿的话,就待吧。实在不行,到你校长或谁家借住一晚。”薄耘说。
傅见微摇摇头:“不方便。还是走吧。”
其实,他还有点儿怕校长他们又给他介绍相亲。
事儿不大,可多少有些尴尬。他们给他介绍的女孩儿都很好,可他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理由拒绝,就差说自己不能人道了。
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恐怕私下里在怀疑他嫌弃人家女方乡镇户口。
校长曾把他拉到屋里苦口婆心地说私房话,大意是:我知道你见过世面了,可能外国女朋友也交过,但你到底不是人家薄耘那家底,还是要脚踏实地,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才能把日子过好……
傅见微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直接找了薄耘本人……
但校长说的那些,他心里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薄耘是两个世界、两个阶层的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他留过学就能弥补的。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久地留在对方身边,直到某天再留不下。
……虽然,现在渐渐地越来越有了不自量力的幻想。
是薄耘让他的幻想得到了滋养。
薄耘对他太好了,好得他忍不住咬着牙想,假如哪天薄耘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他或许会不知羞耻地哀求薄耘再给他一次机会、给他一点点位置,一点点就行。
不,他一定会不满足于拥有过很多后缩回去的一点点,他怀疑自己会成为影视剧或小说里的炮灰反派,去薄耘的新欢面前撒泼闹事……然后,薄耘会帮谁呢?
在回村的僻静羊肠小道上,傅见微越走越慢,直到停下,拉住薄耘的衣角。
薄耘也停下脚,回头看他:“怎么了?”
“耘哥,我只有你了……”傅见微看着他,小声地说。
薄耘的心要在这可怜兮兮的眼神和话语里化掉了,要不是顾忌着在这儿,他真想把人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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