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裙少女转身往外走去, 步子轻快,像是解决了难题,终于能松快起来。
白池缓缓抬眸, 长睫轻颤,她捂着胸口闷咳不止, 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起来, 眼看着那道粉色的身影就要走远,她还是没忍住低了头,开口道, “等……”
“师尊!”少女脚步一停, 似是看见了什么人,欣喜雀跃惊呼道, “你来接我啦!”
白池动作一顿, 忽然哑了声。
她本是想问问沈初初知不知道晋尤的消息, 毕竟能入这地牢的除了她, 便是楚珩寒锦州几人, 而他们对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她有心也打探不来消息, 只能从沈初初这里入手。
可……
“话说完了?”低沉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 楚珩顿了顿,看了眼地牢, 对沈初初解释原因,“她手段毒辣, 我怕你出事。”
沈初初闻言, 面上一红, 眸中满是羞涩, “说完了, 师尊不用担心,师娘不会……”
她这么称呼惯了,但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瞬间楚珩周身气息却一冷,沈初初连忙转了话头,“呀,这是什么?”
她所指的是楚珩手上握着的一只白玉瓷瓶,瓷瓶是暖玉所制,其中有淡青色的液体轻晃,闻着隐隐还有些草木清香。
楚珩随手晃了下,面色冷沉复杂,有些说不出的轻嘲,“琼枝露。”
他花了大功夫才弄到的,听闻有肉白骨活死人之功效,断臂再生也不是难事。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巴巴寻了药送来,楚珩垂眸,轻嗤,就当是鬼迷心窍了罢。
沈初初咬着唇,看他目光越过她遥遥看向地牢深处,心中着实晦涩难言,她眸光不由得一闪,“师尊怎知我受了伤……”
她面上满是欢喜,眸中盛满孺慕,不等他开口,便扬声欢快道,“多谢师尊!”
楚珩动作一顿,面色有些淡淡。
沈初初手已经牵上了他的衣袖,面上本满是小女儿家的欢喜模样,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忽地低落起来,“说起来,我方才见师……白长老,有些郁郁寡欢,也不知是在为了什么难过,看着,就让人心疼。”
郁郁寡欢?难过?
楚珩掀起眼帘,心中本还有些犹豫,但闻此一言,他忽然冷笑了声,负起般将瓷瓶塞进了沈初初手中,不悦道,“提她作什么,晦气。”
“可……”
楚珩打断她,“此处潮湿阴暗,你身子不好,受不得凉,回吧。”
“好吧……”少女点点头,甜甜接道。
二人并肩而行,出了地牢,踏入另一方天地。
而地牢中的白池却靠坐在地上,双眸无神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白池捂着脸大笑,笑着笑着,忽然红了眼眶,楚珩真是高看她了,一身修为尽废,还落得个声名尽毁,与废人无异的她,怎么伤的了沈初初呢?
沈初初受了伤,他不远万里送来伤药,沈初初受不得凉,这阴暗的地牢待片刻都不成。
那她呢?她就活该是么?
还记得那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日子,他每每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历练时碰到什么趣事儿,都巴巴跑来同她说的那些日子,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不耐烦的面孔,一次又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维护沈初初的模样,和一声又一声的冰冷话语。
“我们之间没什么,只是师徒罢了……”
“初初还小,你为何变得如此斤斤计较?”
“是,我是心仪她,行了吧?”
“白池!你闹够了没有?”
“……你太让我失望了。”
往昔一幕幕浮上心头,这一刻,白池看着自己的身体垂泪,心中钝痛袭来,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她不知何时,竟已是泪满襟。
不为楚珩,也不为沈初初,更不为寒锦州几人,而是疼她爱她对她视若珍宝的阿爹。
她呜咽哽咽,“阿爹……”
她想阿爹了,想阿乌,想年幼时和师兄妹们一起修习的日子。
若是阿爹还在,定不会任由他们欺负她,阿爹更也不会容许她落入此等境地。
他会弯腰抚去她的泪,无奈道,“别哭,阿爹替我们阿池报仇。”
“阿爹……”
看着自己的身体缩在角落,哭的不能自已,白池不知怎地,眼眶竟也有些热。
其实此时的自己年纪也不大,因着被保护的太好,一朝没了人依靠,遇事便惶然无措,但与从前不同的是,那个给她撑腰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她只能面上强装冷漠,抵抗风风雨雨,夜里无人时,独自舔舐伤口呜咽。
她蹲下身,虚虚环抱住自己,轻声道,“没事了,别哭了……”
“会过去的,会好好的,阿爹不在了,我来抗。”
白光一闪,眼前的画面陡然碎裂开来,与前几次都不同,它不再像是褪色的画卷般散开了。
白池意识到,这是要出去了,这个幻境,应该是要消散了。
埋头低声哭泣的自己逐渐消失不见,白池怀中落了个空,她缓缓站起身,和过去的自己道别,“……再见。”
她不会一直沉湎于过去久久不能释怀,她会向前看的,就像阿爹希望的那样,长成不惧风霜的青竹。
希望你也是。
要出幻境时,白池心中忽然猛烈的跳动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催着她往后看,终是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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