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此轻易?”纳吉面色恍惚道。
他总觉得……来的太过轻易, 有种不真实感。
他们入关以来,遭遇的危险有大有小,多的实在是数不清了, 纳吉还以为,这梵音国是个硬茬子呢。
白池收起画轴, 传音道, “他们的态度,不太对劲。”
在单月帐中时,他似是心怀疑虑, 问得每句话, 都好像是在试探着什么,句句谨慎。从传送阵出来时, 二人还被拉入了幻境分别试探, 来了个下马威。
可自从穿过了树洞, 入了这梵音王城, 一切, 都好似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白池动作一顿, 忽然想起来时所见。
绵延百里之外的城墙, 黑石上猩红色的梵音二字, 踏上高台时众人灼热的目光,以及若有若无, 隐隐被窥视的不适感。
“那,那该怎么办?”纳吉挠了挠头, 面露愁容。
“不管了, ”白池将画轴塞入袖中, 轻声道, “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
她借着收整,余光不动声色瞟向四周。
众人直勾勾的看着她们,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灼热与贪婪。
站在众人身前的大长老见她接过画轴,面露满意,他身后有个年轻人忽然又用古怪晦涩的梵音古族语比划着开口。
他连比带划,面上满是急切与渴望。
白池握着法杖,面容藏在黑袍里,就是不做声。
“他说什么了?”纳吉好奇传声问道。
也不知道白池怎么就会这梵音古语了,他有些郁闷,她们交流起来毫无障碍,可他却一句也听不懂。
“他说,”白池握紧了法杖,沉声答复,“请我们暂且留在梵音。”
“这?”纳吉一愣,“可我们不是还要去秘境吗?”
“是这样没错,可他说,我与你,必须留一个。”
纳吉瞪大了眼,“他们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晦涩的古语又响起,年轻人指了指白池的怀中,语气有些急躁。
任是谁,都能听出其中威胁之意。
“没办法了,”白池转过头,“留便留吧。”
“那秘境……”
白池打断他,“我来想办法。”
秘境中危险必不会少,但梵音国变数也多,不管纳吉独自留在何处,都可能会有危险。
而画轴,也只能在指定地点使用。
她方才探查时,才发现那是幅双面画,前面是山水林图,后面是梵音王城。
“秘境将于明日开启,而咱们必须得带着画轴,从梵音王城进入秘境。”
“我们从秘境出来,也是在梵音。”
“总归,是躲不过的。”
纳吉长叹了口气,怏怏不乐。
得找个借口,找个既能留在王城,也能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当做人质看押起来的借口。
白池思量片刻后,起身上前,从袖中摸出本旧书,递给大长老身后的年轻人。
她郑重开口,忽悠道,“此书,为莫尔哈大祭司代代相传之物,今日,我将它交予你。”
年轻人面色一变,眸中激动之意顿显。
“我观你资质,发现你骨骼清奇,巫力感知不弱于我,只是这功法上……”
她摇了摇头,“这世上,修习巫术之人不多了,你能修炼至此,已是很不容易了。”
“我巫族振兴有望了。今日,我便将我族秘法传授与你,只望你勤加钻研,日后,将它发扬光大!”
年轻人心中激荡,他眸中一烫,热泪盈眶,终于有人能懂他的辛苦,他便觉得,再苦再累也都不是苦了。
他本是王储,因爱极巫术一道,不顾族中人反对,他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无人理解,也无人赞同,直到今日……
年轻人伸出手,颤颤巍巍接过书,用中原话说道,“多谢!”
白池点点头,沉沉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和王子便暂留都城了,我已近古稀,好不容易看到个巫术的好苗子,若不是教导一番,实在是可惜。”
年轻人面露惊讶,随即立刻欠身行礼,“呈,谢过阁下。”
“来人,”他拍拍手,招来几个族人,“收拾好溧塔,请大祭司与王子居住。”
族人低眉,“请。”
白池二人跟着相携而去。
大长老眉头一皱,伸手欲要阻止,“之前商量好的……”
“您怎么……”
呈摆手,阻断了他的话,不耐道,“一点小事,大长老何必斤斤计较。”
“王也交代我们,不要怠慢了贵客。”
大长老一噎,他斤斤计较?王说的怠慢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知道吗?
但他也知道呈的性子,左右扭转不了,大长老一甩袖,气急走了。
纳吉一惯不会察言观色,但此次,他却能看出形势来。
“他们之前,是不是打算困住我们呀?”
白池觑了他一眼,“你说呢?”
态度天翻地覆,只因她拿出了星盘,这样天下闻名的好东西,谁人能不眼馋?
纳吉皱眉思索,“那个年轻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竟然能做的了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二人步伐不慢,已将高台彻底抛在了身后。
白池目光不动声色梭巡着四周,口中敷衍,“站着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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