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戎马十年以上还没有匹配雄虫的军雌尽数出现了狂暴的征兆。
无可奈何。
而不远处有一个被撕裂的空间乱流正幽幽发着暗光。
因为狂暴是体内的能量源紊乱,到达极限的那一刻会产生数百米的爆炸直径。当时军部派出的虫很多,密集的集中在一起无法迅速驱散,以至于当时出现了一个排着长队跳乱流的场景。
安嘉和达奇蓝多这些新兵蛋子被驱赶到不会被波及的安全地带。
他们是全程哭着看着一只只军虫跳进去的,一只又一只那般决绝,那般不惧。
等到最后一只也跳进去了,军舰上已经哭成了一团。那次还没有开战,军队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虫,即使后来任务完美完成,也不见一丝喜色。
战后。
刚成年的安嘉和达奇蓝多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撕裂空间。
“安嘉,以后如果——”安嘉很快看着他,达奇蓝多咽了咽唾沫握紧了身前的栏杆:“我是说如果,当我们不得不自爆牺牲,可以选择的话……我们就选这里吧。”
“好。”
越来越近了,安嘉的眼愈发恍惚。
终于还是到了那里,那块泛着幽光的乱流还是没有变位置,孤零零又阴森地立在那。
达奇蓝多停了下来,机甲在原地一晃一晃的,总是偏离中心线但又不会摔倒,安嘉知道身体机能受损的他是在艰难的操纵机甲。
安嘉和唐卡两只虫挤在军舰最前端,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虫就没了踪影。
“你都知道了吧?”达奇蓝多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从机甲里传出,幽幽的。
安嘉轻轻点头,抿着唇:“是。”
似乎传出了叹息声,悠悠没了声响,“你太单纯了安嘉,不要相信不该相信的虫,不要心软。”达奇蓝多忠告。
只见机甲一点点挪向撕裂空间,两只虫眼睛都瞪大了,瞳孔收缩。
“忘了我,去娶一只清清白白一心一意对你好的虫吧。”达奇蓝多不舍地看了唐卡一眼,很轻的叹息声自唇边飘出。
“这是我最好的结局。”
“最后……祝你们幸福。”
最后的一点距离已经被拉近,达奇蓝多放开操纵的双手,身体放松,久违地笑了。
只见倾斜的机甲一下被吸了进去,旋转着再没了踪影。达奇蓝多最后一次驾驶机甲,承载着他的梦,赴了当年的约。
安嘉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掉了,向后踉跄了几步,谈隽紧紧搂住他,下巴在他发抖的肩上蹭:“没事的,我在。安嘉,没事的。”雌虫眼泪唰留了下来,金眸没有一丁点神采,活像丢了七魂六魄。
一边的情绪激动想跟着跳下去的唐卡被拉克死死禁锢住了肩膀。
“放开我,放开!”唐卡死命挣扎着,目眦尽裂。
“阁下冷静,冷静。”
“啊——!”雄虫悲愤的长啸一声,用完了全身的气力,身体瘫软跌坐在地。
眼球里布满了红丝,脸色青白,低声呢喃着:“骗子,说好答应我的,就等你答应我们就可以举办婚礼了。”
“骗子……”
一股无声的悲伤爬上每只虫的心头,久久难平。
一个月后,操办完虫皇和皇夫的葬礼,艾弗森称皇,雌君雅林思为皇夫。
二皇子来顿登和第二军团上将巴斯鲁因造反,被剥夺一切权利流放边境,永生不得回帝都。
城门下,衣着白衣的来顿登回首深深看着熟悉的帝都,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埋葬着他至亲之地。
他收回眼,身边只剩下一只雌虫了。他看着巴斯鲁突然有些恍惚,他已经忘了这只虫紧紧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只记得很久很久。
“殿下。”
“走吧。”
“陛下。”雅林思突然出现在身后。
艾弗森站在墙头看着来顿登蹒跚的脚步,身为最新一任虫皇的他已经成熟了很多,脸上的情绪尽数收敛,负手站着。
风和那天的一般。
只有他知道皇夫死前那个嘴型是对他说的,平静赴死的亚雌眼底深藏的哀求一寸寸暴露。
放过他吧。
艾弗森合上眼眸盖住那粼粼的水光,再睁眼时平静无波,只是嗓子微哑:“我是不是做错了。”
雅林思知道他是在问以前,但只是避重就轻道:“殿下何必介怀,都过去了。眼前的才重要,您已经放了他生路。”
亚雌看着下面帝都的全景,战火已经褪去,虫民返回,正在进行战后重建。
有的虫死了,有的虫还活着。
“五殿下的虫蛋昨天破壳了。”雅林思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神情柔软。
“嗯,明天我们去看看。”艾弗森转过身拥他入怀,手一下下抚摸着他的秀发,关切道:“天冷,注意保暖。”
雅林思琥珀色的眼闪着水光,微微低头靠在雄虫怀里。
两年后。
在工作中的谈隽接到了幼崽学校的短讯。
嗯,很好,请家长。
谈隽放下手中的文件,和助理说了一声,臂弯挂着外套出了研究所。
学校的办公室里此时站着好几只雌虫,他们的怀里抱着各自小脸挂彩的虫崽。
靠近墙边还有一只虫崽站着,双手环胸,金色的眼睛凶巴巴的,白嫩的脸颊有一道被指甲刮破的红痕,此时隐隐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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