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华话音一落,城墙上的将士面面相觑,皆不敢擅自做主,有人道:“将军稍等,我让人去通知堡主。”
“混账东西!”白灼华在底下吼道:“给老子开门,再磨蹭,老子生生给你把大门给轰开,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他话音一落,拢沙堡堡主在下人的拥护下,急急忙忙往城墙赶,道:“将军,将军,不可,不可,我马上命人开门。”
他说着朝一旁要来扶他的下人道:“还磨蹭什么,开城门。”
随着这一声喊,老旧的城门终于在白灼华他们一行人的面前缓缓地打了开来。
白灼华握着枪,踩在尸体上,一缕残阳照在他们身上,白灼华站在那里,显得孤零零地,可即便如此,他仍旧站的笔直。
白术背着白玉华,剩下零散的镇北军终于汇聚在一起,他们一行人进了城门,身后是尸山血海,面前是风雨飘摇的一个腐朽王朝,可即便如此,白灼华仍心中存有忠义,白家世代效忠大燕王朝……
这是一个家族的使命,他必须替白承恩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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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镇北军撤兵往拢沙堡的那一天,拢沙堡堡主闭而不战,紧闭城门,任由镇北军孤立而战,导致镇北军死伤大半,地方官员不作为,堡内民风很是混乱。
本来军医要先处理白灼华的伤口,白灼华拗不过,让人草草处理了,便打发人去处理其他士兵,他则带着白术和一些士兵一起去清点地方金库,拢沙堡之后将由镇北军接管。
这不清点不清楚,清点了才发现问题,这几年拢沙堡并没有多余增兵,也没有其他修缮开支,拢沙为边关,虽比不上江南富饶,可也不至于整个拢沙堡的后方被挥霍成这样。
后来几番调查才知道,拢沙堡堡主有个独生子,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赌博嫖娼于他而言是常态,再多的钱都经不住他这样挥霍,等白灼华带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妓院里抱着柱子叫着一花魁的名字,白灼华命令人将其绑了起来,冷眼怒声道:“战火连天,前方战士死伤无数,百姓尚且不能煳口,你身为地方官员,却不作为,上欺君,下不顾百姓生死,还在这边醉生梦死,来人啊,将他扔出去!”
那败家子醉醺醺一张脸,都这样了,脸上仍旧无恐惧,摇晃着身子,嘴里念叨的都是一女人名字。
白灼华紧紧地握紧拳头,垂着眼,许久,他问白术:“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混蛋。”
白术不敢隐瞒:“除了不玩女人,什么都敢干。”
白灼华:“……”
他说:“白……我爹真的知道我的混账事么?”
“侯爷自然是知道的,当初你惹事,没少有人冒死告到将军那里,侯爷头疼的厉害,一被你气,就去夫人的灵堂待,一待都是整宿整宿的。”白术看了眼白灼华,见他并没有避而不谈的意思,才继续道:“下人说,侯爷成婚之后,都是住在书房,一有事情就去灵堂,特别是您惹事的时候,侯爷每次出来眼睛都是肿的。”
白灼华:“……”
他突然就没话说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白承恩跪下接旨的那一刻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谈一谈,他们父子之间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的恨都还没有好好开口跟他发泄,就突然这样阴阳两隔了……
可他人已经走了,无论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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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残酷,千里之外的战报终于传到了洛阳,战死的镇北军,几番失而复得的城墙,延勒一桩又一桩的罪行送到了洛阳,皇帝终于相信了延勒已经谋划已久,勾结外敌要反大燕的事实。
于是让秦墨言亲自点兵,送三万精兵上北境战场。
拢沙堡作为白灼华他们的后方补给基地,期间胡人、狼牙及延勒不停攻城,大小战役不断,可无论敌军攻势如何勐烈,镇北军对都镇守北境城门,冬去春来,战局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僵持,也稍微平缓了下来。
白灼华终于寻了机会,将拢沙堡拜托给了白玉华,一个人南下回了一趟浙北。
人已经死了,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迫切的赶回去,好像觉得他回去了,那个人也没有死会在原地等他,就像当初他扣响西子湖畔那扇朱红又气派的大门时,来给他开门的那清俊的落霞小庄主会一样过来接他,领着他走在前头,他应该对他疏远有礼,也好比当初色胆包天叫他生气。
可惜他没能进落霞山庄的大门,刚到门口,报上名字,得到的是闭门不见。
白灼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要见楚钰一面的,可到底是要见什么,他说不清楚,好像只有走进落霞山庄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像是为了防他似的,落霞山庄增加了不少警戒,白灼华的拜帖刚到,就被楚颜派人送了出来。
楚颜带着人站在门口,像是一道城墙堵在了门口,道:“白将军,我知你在前线奋勇杀敌风光无限,可即便如此又同我落霞山庄有什么关系?该给的面子已经给了,你若是硬闯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想见楚钰。”白灼华站在落霞山庄大门口,道。
“楚钰?”楚颜冷声笑:“你倒是想见,也要有人能让你见,楚钰已经死了,死在你回北境的半个月之后,尸首分离,如今不过是一具白骨,有甚可见的……你走吧,别逼我要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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