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龙头战争尘埃落定后,港口黑手党以横滨里世界绝对王者的身份举办了晚宴,邀请所有同港口黑手党有合作关系的组织和个人都来参加。
既是联络感情,也是向所有势力的示威。
晚宴开始前,举办晚宴的大楼,其中一层的露台——
“津岛先生去世了,就在昨天凌晨的时候,以自尽的方式换取敌对者放过他的家人。”
源一边望着夜色下霓虹闪映的横滨,一边告诉着身旁的少年这条她最新得到的情报。
当然,津岛先生以命来护周全的家人里并不包括津岛修治。
毕竟津岛家的小儿子津岛修治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得知津岛先生不在了时,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感伤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
毕竟就算是个不讨喜的前任上司。但当初也的的确确是他把她从福利院里带出来的,如果没有和他的相遇、如果没有被他发觉才能,她现在……又在干着什么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会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吧。
而且,她无法否认自己心里还有一种隐秘而卑劣的想法……
还好,还好津岛先生撑到这个时候才彻底撒手人寰,真的是,太好了。
至今她能够平安无虞地缩在港口黑手党里。除了因为包括那个酒厂在内的外界组织如非必要根本不想来掺一脚横滨的混水,也是因为她终究还是津岛先生的下属,只要津岛先生还活着就需要顾忌他的势力。
如今,津岛先生死了,正好港口黑手党也取得了在横滨的绝对王者地位,所拥有的诸多异能力者也令外界颇为忌惮,对她来说无疑已经成为了坚厚的保护屏障,她总算能差不多安心下来了。
“是吗,死了啊。”
一旁的太宰治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并没有什么动容。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是正确的。
这是二人自从在横滨重逢以来,第一次提起那个姓氏为津岛的男人。
然而第一次提起,便是在说着那人的死亡。
痛苦难过吗?似乎并没有,他和那个男人之间从来就不是父慈子孝的关系。
甚至自从六岁起把他一个人丢在英国后,彼此间就没有再见过几次面,他和那位血缘上的父亲的所有相处时间加起来,怕是还没有和森鸥外这位法律意义上的养父这两年半来相处的时间多。
他只是好奇,那个男人在死亡的那一刻,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呢,不是有许多哲学家都说,人在死亡的那一刻才能真正地认清自己吗。
所以,那个男人的死亡,究竟是怎样的。
源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耐心而安静地等待着这个少年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思索、消化完这件事。
待到秒针转过了一圈后,沉默着的少年终于缓缓开口:“正常人,在面对父亲死亡的时候,应该是怎样的表情呢?”
“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啊,因为在我拥有自我意识以来,我的生命中就没有出现过名为父母的角色,我所能记起的最久远的……大概就是福利院里院长那张不讨小孩子喜欢的脸吧。”
源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望着辽远的星辰夜幕,轻语道:“但是,以我三十年人生阅历所见识过的这种场景来说……在得知父亲去世时,正常人,是会哭的吧。”
“是吗……这个时候,是应该哭泣的啊……”太宰治感叹般地喃喃着,然而脸颊上依旧没有任何泪水划过。
就算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哭泣,他却仍旧是没有任何想哭的冲动,他果然是……人间失格啊。
“不过,源夫人既然说自己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父母的角色,那么有没有想过自己成为这个角色呢?”太宰治将话题带偏地移出了刚刚的氛围。
猝不及防地自己变成了问题中心,源怔了一下后,叹了口气道:“太宰,你觉得我和他之间适合要孩子吗?”
从来没有提及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去考虑过要一个属于彼此的孩子的事情,是她和森鸥外之间达成的无言的默契。
而以太宰治的聪慧,亦无需多做解释,他会懂的。
“诶……又不一定非要和森先生来生小孩啊——”太宰治用最天真无邪的神态和语气说着不得了的话,甚至还头头是道地分析了起来,“或者说,生小孩千万不要和森先生一起。森先生的癖好是没救了,儿子的话肯定会被他嫌弃死,可是生女儿的话。
从遗传学角度来看,女儿像父亲的概率太高了,一个从外貌到脾性都随了森先生的女孩子……呜哇,光是想想都太可怕了吧!”
源:“……”
其实她是偏向于有个女孩子的,毕竟养的儿子已经够多了……不对,她怎么也被他给带偏思路了。
源无奈地抚了抚额头。
那种根本就不可能去发生的事情,想那么多干什么。
……
晚宴开始前,休息准备室里——
坐在沙发上的森鸥外那戴着手套的指间夹着一封邀请函,是他发出的今晚宴会邀请函中唯一一封被接收者原封不动退回来了的。
这封邀请函,是寄给异能特务科的官员的。
看来,政府那边的态度很明确了啊。
注视着这封邀请函,森鸥外那双紫红色的眼眸一点点幽深起来。
过去这些年,政府一直对港口黑手党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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