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本书,叫我带一本回去给我的爱人。研讨会很冷清,除了几家比较热心的新闻媒体,还有几个老头和十几个爱城的写小说的,搞诗歌的,大家都一副桀骜的样子,其余的就是坐在上面的领导了,我们的台长居然也在其中。
主持会议的是文化宫的一位老同志,他说这个研讨会本来计划是上午开的,因为很多领导同志没空,所以改在下午开。老同志一边解释一边戴上眼镜,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叠折成豆腐块状的稿子,放在桌上铺开,用手掌抹平,捧起来开始读。老同志读得很慢,但是声音洪亮,字句格外清楚,捧在手里的稿子哆哆嗦嗦,很像一只扑腾着翅膀的胆怯的鸽子。
起初我坐在前面,后面有人轻轻唤我,要跟我说话,我就挪到后面跟那人坐在一起。那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问我现在情况咋样,我不晓得他问的究竟是哪类情况,就说除了工作不太顺心外,一切都似乎很好。他笑了笑,问家庭呢?夫妻感情咋样。我看着他,真不晓得他为啥问这问题。他又笑了笑,说只是关心关心,久了没见嘛,挂欠。这人还没有我跟李一树熟悉,好像也是个写小说的,他从包里摸出一本书,是他写的,他指着上面的出版社,告诉我说这是他通过正经的渠道,市场运作出来的,不是自费出书。
他这本书就是自费出的。那人指指我手里的《阳光下的爱情》,鄙夷地说,这有啥意思,连自慰都算不上……我不想跟这人闲扯,他的眼神很古怪,老是盯着我,好像要扒掉我的脸皮。我不自在,起身说去上厕所,就离开了。
文化宫后面是一处公园,但凡树林茂密处,都开的有茶园。我拣了一清静处,要了碗盖碗茶,跷起二郎腿翻李一树的《阳光下的爱情》。不管那人咋鄙夷,这本《阳光下的爱情》还算得上印制精美,很厚实,里头收录的都是中短篇小说。翻来翻去,我对末尾一篇名字叫《爱城表演》的中篇小说产生了兴趣,觉得这名字有意思。看了不到一半,小颜的电话就来了,说她就在我家的楼下,我说我没在家,我现在文化宫后面的公园里,她问了具体的位置,就挂了电话。我以为小颜会到公园里来找我,没想到出现在我面前的竟是牛警官。
他妈的,太累了,想透透气。牛警官说。
我放下书,看他身后。牛警官帮我给了茶钱,说,小颜没来,她在门口等我们。
跟在牛警官身后,出了公园,上了警车。牛警官开了一段,停在一棵树下,摸出电话拨打了个号码。这时候我看见小颜从一家化妆品店出来,上了车,坐在牛警官身旁,问,咱们去哪里?牛警官回头看看我,微笑着说,咱们去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