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元？”闻眠的音量不算大, 却硬生生在空旷的空间里，扯出了歇斯底里的崩溃感。
闻眠被自己的声音带回了一点理智，他稳下心神，终于上手摸到了顾知元的脸。
好像没有血。
闻眠手忙脚乱的开始动作, 他刚才还没发现, 现在顾知元这么一提，他才反应过来, 难怪他不疼, 他全压在顾知元身上了。
“嘶——”
黑暗中, 闻眠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大概是在地上躺了一会儿, 他脑子嗡嗡的, 左边一脚, 右边一脚的, 人没爬起来, 先把顾知元踩了个干净。
闻眠也有点烦了, 他试图手脚并用，结果一拐子差点把顾知元抡了。
“好了！”顾知元忍无可忍, 伸手制止了闻眠。
“你扯哪儿呢。”顾知元也不知道自己拉住了什么, 闻眠本来就穿的单薄，顾知元伸手一拉, 他的衣服被扯了半边，虽然现在顾知元应该什么都看不见, 闻眠本能的还是感到了一丝尴尬。
“别动。”顾知元在混乱中又被闻眠踩了一脚。
“你先别动。”闻眠语气算不得好。他现在的模样一点也不比被踩了好几脚的顾知元好到哪里去。
顾知元倒是想松手，他收回手的时候顺带又误伤了一次闻眠。
“你是不是故意的？”闻眠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被打到这么多次，很难用意外来解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幼稚吗？”
顾知元这句话不能细品。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踩了你几脚？”闻眠品出味了。
“我没说。”
闻眠听着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谁会把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看看你这小气劲，还不如小元的心胸来的大，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顾知元没搭话。
“怎么不说话了。”闻眠的本意是想拍拍顾知元的脸，也不知道这个给了顾知元好几脚的人哪来的自信。
所以他不负众望的又拍错了地方。
闻眠的指腹刮过顾知元的下唇，指尖则是轻扫过顾知元的睫毛。
闻眠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
都怪顾知元不说话，之前不说话也就算了，现在也不吭声，本来高温的热闹气氛转变为了另一种高温的形式。
闻眠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今天白天那群狐朋狗友开的玩笑。
怎么想都是林子进的错，要不是他搞了这么一出，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复杂的情况。
闻眠走神。
“你的手……”顾知元终于开口了。
闻眠慌忙挪开些。
“上面都是灰尘，太脏了。”
闻眠挪动的手，顿时来了个急刹车。
他出手，顾知元预判，短短三秒内他们已经完成了一次完整的交手，闻眠完全不想去思考暧昧的氛围到底是怎样变成现下的情况的。
因为他俩已经躺着打了起来。
这是一场如果在灯光下，一定会被围观人无情的嘲讽的一次战争。
顾知元躺在下面本该处于劣势，可谁让闻眠只能靠着下半身做支撑，所以在顾知元一个扫堂腿的攻击下，他不出意外的扑街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呆了那么久，总算是渐渐的适应了光线，勉强能从排风扇透过来的月光中看个大概的轮廓。
所以闻眠想象中的疼痛，再一次没有出现，因为顾知元奇迹般的接住了他。
这个姿势真是有够蠢的。闻眠不懂领情为何物。
“松手。”
顾知元的语气里满是笑意：“你确定？”
闻眠做出了一个他即将后悔一整个晚上的回答：“松开！”他说的斩钉截铁。
顾知元果然松了手。
闻眠因为双方过短的距离，连惨叫都来不及，等再回过神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撞在了顾知元脸上，好在他成功错位，没来个硬碰硬，也避免了最尴尬的局面。
只是亲了下嘴角嘛，没什么大不了的。闻眠自我安慰的速度超快。
他的嘴唇顺着轨迹划过顾知元的嘴角，最后他人靠在顾知元肩膀上。
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站起来。闻眠对自己说。
顾知元却不按牌理出牌，闻眠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顾知元忽然一个转头。
处于近点以内的顾知元的脸在黑暗的加持下又朦胧了再朦胧。
顾知元的唇瓣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柔软湿润，反而干燥的起了点皮，闻眠能感知到那磨砂一般的质感。
闻眠本能的感到荒唐，不知道是对顾知元的，还是对自己的。
躲开吗？
闻眠悄咪咪的挪动着，在木板地面上带起一阵一阵的细碎的摩擦声。
他的动作停了。
因为顾知元动了，他的手环绕过闻眠的脑袋，按住了，他把这个原本还可以归于意外的吻再加深了一遍。
顾知元吻的很细致，闻眠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分辨不出来顾知元到底是个新手还是个老手，反正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因为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带的迷迷瞪瞪的，直到一点引人遐想的水声打破了他几乎是处于另一个次元的状态。
闻眠刚准备用力推开顾知元，顾知元却忽然停下了。
还不如继续亲下去，亲之后看起来要比亲的时候尴尬多了。闻眠脑子里乱糟糟的。
该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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