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在空气中糜烂。
祁路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心。
祁路的衣服还是上马哲课时的衣服，浅灰色的棉质卫衣，男大学生的日常穿搭。
祁路用袖子捂住口鼻，继续四处走。
076还是要找到的。祁路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只是说，在哪儿找。或者说，如果是076，应该也挺想和他一起回合。076会去哪里？
076没来过读书区，也很多年没有上过大学了，属于对图书馆不太熟悉的人。
不太熟悉的地方，肯定会想办法去稍微熟悉一点的地方。
比如说图书馆大厅。
祁路四处看看，书架上这些肢体也不过就安静的躺着，除了恶心和吓唬人，别的也没有实质性伤害。
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设，祁路大胆往前走，假装自己只是在市场部屠宰场。
祁路对图书馆稍微熟悉一些，很快，他就摸到了读书区的围栏，然后沿着围栏一直走，到达门禁。
熟悉的地方，祁路稍微松了口气。
学霸模式下的图书馆是没有规则的，读书区的门禁也暂时休息，没有阻拦，祁路很轻松的离开读书区。
体重秤上面吊死着几个人，伸着舌头在对祁路做鬼脸；前台坐着一个用真·稻草扎成的稻草人偶，在摆动着爪子办公。小推车上依旧是各种尸体残骸——
然后，祁路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头。
杜心茹和曹坤的人头，正在小推车上，两颗头正在吵架。
祁路凑了过去，听清楚他们争吵的内容。
“尼玛的你想的都什么卡bug？”
“我头都被夹掉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就有理没罪了？”
“好像那卡bug法你没有参与似的！”
……
祁路：“……”
好歹是熟悉的人头，祁路凑过去插话：“那个，你们……能看到我吗？”
“能。”回答他的是曹坤的人头。
“兄弟，你也能看到我们？”
“嗯。”祁路简单解释一下，“系统最后开启了学霸模式，现在没有那么多规则制裁了。”
“怪不得！”杜心茹恍然，接着，她看向祁路，说明自己的情况：“我们那啥，头掉了以后，看到的图书馆，就一直是现在这样。”
“现在图书馆里的书都不是书，是身体部位和组织？”祁路大致描述了一下。
杜心茹：“对，就是这样。当时也差点怕死我，后来想想，我就剩个头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曹坤不屑：“女人就是胆小！”
“滚！”
“哎那个，打断你们一下，你们见到我哥了吗？”祁路说。
“你哥？双胞胎那个你哥？”
“对。”
杜心茹回答：“没有，我们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刚刚就只看到顾玫，但她向我们问了话，就去里面找你了……哎，你要不要在这儿等等她？”
祁路摇摇头：“不必了，我得去找我哥。”
“多大人了还是个哥宝！”曹坤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讽刺别人的机会。
“哎，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把我们两个的身体找回来吧？”讽刺完祁路，曹坤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找祁路帮忙。
“你们的身体？”祁路重复的问。
“别和他们说话。”
祁路的话音刚落下，忽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076这时从读书区的位置过来。
076看向祁路：“你没事吧？”
祁路摇头，直起腰看向076：“他们刚刚说，让我帮他们找到他们的身体。”
“身体？”076冷笑了一下，说：“里面书架上那些，你能分清哪个是他们的身体吗？”
“……不能。”想起那些碎的很严重的尸块，祁路犹豫着回答。
“那就对了。”076接着看向小推车上的杜心茹和曹坤，语气随意：“你们也看到了吧？他找不到。”
杜心茹和曹坤：“……”
曹坤还不死心，侧阴阴的回答：“你们就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现在这样敷衍我们合适？万一风水轮流转……”
076更加不在意：“你们能帮上什么？”
“我们……”曹坤卡壳。
“他们以后是永久留在副本里吗？”祁路问076。
“差不多，玩家死后，如果还保留自己的意识形态，那就像他们两个一样，附着在某种物品上面，只有在学霸模式下的百鬼夜行，才能让人看到。”
祁路低头，他注意到曹坤的额头上有鲜血，和当初的那8公斤的书籍一样，都是曹坤自己脖颈处喷涌的血。
他们附着在那8公斤的书籍上面。
想到这里，祁路扭头看向读书区：“那里的残肢器官都是……”
“嗯，都是前来完成任务的玩家留下的。”
祁路干呕了一下：“好恶心。”
“学会习惯。”076难得没有嫌弃他，甚至还劝了他一句。
接着，076也看向读书区：“这里这么多残肢器官，大概以前玩家是没有人完成过解密的。所以这个图书管理员越来越嚣张。”
“那我们运气还挺好的。”祁路回答。
076挑了下眉，他没想到祁路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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