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的会议, 长缨在小会议室等到两点五分。
看了下时间她起身离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刘扬知道,领导不会再等。
那边工厂到底怎么个情况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工厂想要扩建……
呵, 做梦去吧。
林副厂长原本是想要迟到几分钟抻一抻市里,哪曾想人家言出必行还真就迟到者不候了。
这怎么可以?
“小刘同志,我们真的是有难处, 来之前车间出了点事,这不耽误了时间。”
刘扬能相信这话才怪,“是吗?实不相瞒,市里头事情也很多, 主任能腾出下午的时间原本就是强挤出来的,她现在去下面县里看情况, 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副厂长想起了上午来这边时长缨说的话,他慌了。
称呼都发生了变化, “刘主任,长缨主任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扬也觉得这群人贱嗖嗖,好声好气的跟你们商量你们爱答不理, 现在不搭理了, 倒知道慌,害怕了。
何必呢。
林副厂长不死心, “那她去哪里了?”
他去找总行吧。
刘扬有些无语,“她工作忙, 林副厂长您就算是找过去只怕也没空跟她说什么。”
倒也不是欺负老实人, 只是瞧着这位林副厂长这般,刘扬也心软了下, “再说了现在过去,您能拿出现成的方案吗?”
这话问的林副厂长有些脸上挂不住。
刘扬也知道这群人都什么德性,仗着是央属企业向来眼高于顶,压根不把人放眼里。
什么车间出事,那都是幌子。
不过是觉得领导年轻又是女的好糊弄,就想着敷衍一番。
如今挨了揍倒是知道疼了。
刘扬也没再说什么,要是连这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他觉得这工厂就算能再辉煌个三五年也就那样,早晚被这群人把家都给败干净。
工厂一干人像是被人啄了毛的鹌鹑,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这个傅长缨,也忒给脸不要脸了些。”
窝囊。
刚才着实窝囊!
“要我说,咱们就换个地方得了,省得在这位傅主任的淫威下惶惶不可终日。”
林副厂长听到这牢骚声脑子里一片浑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他该怎么办?
“咱?回去,再去给厂长打电话问问看。”
怎么偏生就在自己看家的时候发生这种事,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
东固县那边情况还好。
山体自然灾害引发了财产损失,昨天下午县里就安排医院跟卫生所的人去处理,目前那些死了的鸡鸭牛羊都被焚烧处理。
只不过老百姓觉得这太可惜了,辛辛苦苦养大的牲口家禽,明明可以留下自己吃,怎么就非得焚烧处理呢。
姜主任没法子,只好说这是市里领导的意思。
这一说,村民们没再吵吵嚷嚷。
都知道那几天市里的大领导一直都在,人都是懂得感恩的。
他们不能再给大领导添麻烦。
长缨?去了医院探望。
受伤的工人也还好,目前状况还算稳定。
长缨看望了工人离开医院,“县里还有几处受灾,都什么情况。”
姜主任连忙回答,只是越说越没底气。
山体滑坡好几处,引发的原因都跟滥砍滥伐有关。
这是自己工作不到位啊。
“那下一步怎么处理?”
姜主任连忙拿出应对方案,“之前是我们工作疏忽,回头安排护林员,谁要是再乱砍乱伐,一律处理!”
说完,他小心的看着长缨,发现后者并没有开口。
是自己的处理方案不对?
姜主任越发的慌张。
“透过问题看本质,万山同志你不觉得咱们需要把乱砍乱伐的原因深究一下吗?”
这有啥好深究的,还不是因为穷?
然而这话,姜主任不敢说。
他不敢,长缨敢啊。
“咱们这冬天冷,村里烧不起煤炭只能烧柴,所以就砍了树木来取暖。天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就是穷吗?如果不解决群众生活困难的问题,一个护林员能对抗成百上千的群众?”
这话让姜主任愣在那里,“傅主任……”
“我们是干部,为人民服务,自然要考虑人民的需求。”长缨看着那远处光秃秃的山坡,原本这时候应该郁郁葱葱一片才是。
她想起了平川那边,想起了南安县,也不知道老田现在治理水土流失什么个情况。
“所以,你们要做的不是指派几个护林员,而是拿出主意来,让群众们的收入增加,这样谁还会冒着危险去砍树?”
道理姜主任自然明白,可怎么做呢。
三十年过去了,城里人的日子自然是好过了许多。
可是乡下的也就那样。
种地首?要考虑的是交公粮,算计着剩下的那点粮食怎么吃才能一年到头一家人不饿肚子。
收入增加说的轻松,可想要做到实在是太难了。
姜万山知道,不该跟市里的领导抱怨困难,那显得自己没水平,就一肚子牢骚。
可是他现在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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