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钟神色有点微妙。
这个跟班，说的是他吧？
一行人进了山洞，山洞跟外边就像是两个世界，宽敞又暖和，墙上嵌着夜明珠，将山洞照得通明。
季寒渊一家四口团聚，见面前总觉得如果能见面，肯定会有千言万语，但真到这种时候，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将这十年来彼此之间发生的事说了。
季全睿坠崖后，还没坠落到崖底，就被凛冽的风霜刮得没了意识，等他再次有意识，就已经在这个山洞里了。
“是白老和这个山洞的凝魂石和冥阴阵法救了我，将我的灵魂长久地保留下来，但我不能离开这个山洞，一旦离开，灵魂体就会变得透明。”季全睿道，“白老也被困在这里了，无法出去，否则我或许还能让白老帮忙给你们带个信。”
得知妻儿被欺骗说他在一处洞府中遇难时，他其实是有些庆幸的。
这里环境那么恶劣，如果当时邯双过来找他，只有死路一条，但让邯双不找，又不可能。
当然，庆幸归庆幸，他还是恨那些害他的人。
若不是那些人，他们一家根本不会分离那么久。
他若不是运气好还能以灵魂体的状态活下来，现在连妻儿都看不到了。
不过渊儿已经报了仇，他也就没必要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了。
“白老设海市蜃楼阵法，就是想借机出去吧？”季寒渊问。
父亲虽是灵魂体，但好歹算是活着。
这世上鬼修也是有的，只是鬼魂凝聚不易，相关的功法很少，好在他手上有。
仇人已经死了，他虽然想起来还是恨，但已经没必要将他们放在心上，顾好眼前的事才是他目前应该做的。
海市蜃楼阵将一个真实的地方投影进一个阵法幻境中，步入阵法幻境中的人正常破阵后，阵法所在地跟真实的地方之间会形成一个通道，两地可以通行。
这样一来，白老就能通过通道出去了。
“可不是，可惜都被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搞没了！”尝试修复海市蜃楼阵法通道失败的白老暴躁地在山洞里走来走去，“老子花了二十年才设好一个海市蜃楼阵，在幽幽林上设一个”蜃楼”，全被你毁了！”
“你说你，阵法学得那么好，再花一段时间铁定就能正常破阵了，非得抽取灵脉！”
“看把你能耐的，灵脉都能抽！你怎么不抽你自己呢？”
“现在好了，灵气没了，通道没成，你们倒是下来了，但也甭想出去了，就陪着老子在这里混吃等死吧，气死老子了！”
季寒渊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道：“晚辈不是故意的，其实若不是前辈故意修改阵眼，增加破阵难度，晚辈也不会直接抽了灵脉，而且……”
“你还有理了你！”白老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年纪轻轻阵法那么好？老子这不是见猎心喜吗！还有你……”
白老看向曲宁，双目圆瞪：“做为一只宠物，一只鸟，好好撒娇邀宠不就行了？阵法学那么好干什么！”
曲宁一脸冤枉。
他以前信奉一力降十会，除了炼器，其他术术是真不怎么样，起码比起季寒渊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哪里就好了？
季寒渊把肩上的小凤凰抱在怀里，看着白老跳脚的模样，有些无奈，“白老，阿宁不是普通的鸟，您别凶他。”
“我当然知道他不普通。”白老哼了一声，“我还知道他是你媳妇儿呢！”
曲宁：……
虽然他早就猜到白老和季全睿都能看到海市蜃楼幻境中的景象，否则也不可能一见面就认出季寒渊和邯双、季寒禹的身份，但也还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他们没发现他的身份。
现在听到白老的话，那一丝侥幸没了。
曲宁下意识地看向季全睿。
季全睿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了过来，笑道：“好孩子。”
曲宁有点不好意思，朝他眨了眨眼睛，就收回视线，安心窝在季寒渊怀里了。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现在被认出来，也没什么。
嗯，真没什么。
曲宁努力说服自己。
邯钟看着眼前这情形，有些茫然，不太明白白老是在调侃还是说真的。
不过不管真的还是假的，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季寒渊笑了笑，对白老道：“白老，您要不还是先听晚辈把话说完？”
白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老子倒是想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季寒渊：“其实，晚辈能修复这个阵法。”
“你可真厉害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说自己能修复海市蜃楼阵……”
白老下意识地讽刺，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又惊又喜地看着季寒渊，“你刚说什么？”
季寒渊淡定地将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能修复？”白老激动地抓住季寒渊的手臂。
这老头实力那么强，下手也没个轻重，季寒渊猝不及防被抓住，有种手臂要被捏碎了的感觉，想抽又抽不回来，只能无奈提醒：“白老，不如你先放开晚辈？晚辈这手要是没了，阵法怕是也没心思去修复了。”
白老连忙松开他的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你真能修复？”
季寒渊点头：“当然，不出一个月就能修好。”
白老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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