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悬挂着的光点总算完成了最终的绽放,沈书白倏地睁开眼。
雾气翻滚,卷成了一道旋涡。
随着旋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一条路,便出现在了沈书白的面前。
沈书白抬脚,走了进去。
沈书白不知道的是,他进去后没多久,何长老也走进了这片林子,但他的状态明显狼狈许多,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脑门上,身后跟着的人也缩减了一半。
黄山本来是站在队伍最后的,此时却站在了最前面,他的腰间,赫然挂着一块银色的牌子。
和沈书白当时拿着的那块一模一样。
何长老喘着气,随便指了一个人:“你,去探路。”
他指到的那人就是黄山。
黄山低着头,十分顺从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根绳子,一头系在了自己腰间,另外一头,则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何长老。
何长老一把接了过去,雾很浓,他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的是这个队伍内唯一的铸造师,他催促着:“系好了吗?系好了就走。”
他的语气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丝毫没有考虑到队伍里的其他人。
黄山也听话地往前走,其他人则手忙脚乱去寻那唯一可以确认自己尚且还在队伍中的绳子。
他们不知道在密林里绕了多久,即使一行人在进来之前就服下了可以解瘴毒的药,此时也是头眼昏花,刚刚十分神气的何长老也是,喘着气踢了黄山一脚,语气阴狠:“废物,怎么带路的!”
他这一脚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却像是一脚踢到了泥潭里面,一下陷了进去,他试着拔了拔,没拔/出来,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瞳孔急剧缩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啊。”
然而,这道声音也被密林吞没,或者说削弱更为恰当,变成了一种小老鼠的吱吱声。
何长老这才由内而外地感受到恐惧。
他刚刚,究竟跟着什么东西走了一路,他颤颤巍巍伸出手往后面探去,然后落空。
身后,哪里有人。
沈书白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眼前白光一闪,他才从那道旋涡里出来。
眼前是一个高台,更像是一个悬崖,高台下由于视线被遮挡的原因,看不清楚。
沈书白十分谨慎地踏了下去,刚踏上那片土地,沈书白就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气息冲着他脑袋而来,还好他早有准备,本想靠神识硬抗这一下,下一秒,耳边一声清鸣。
那股气息带来的压迫感也一下消散,化作了一缕春风,柔柔拂过。
睁眼,他看见了一柄刀,悬浮在自己眼前,看见他睁眼后,稍微靠近了一点,好像是在确认沈书白是否平安。
还没靠近,就无力掉落。
化作一道光,再次隐匿回沈书白的归墟之中。
一如他当时渡劫那样,只要他需要,刀就会挡在他的面前。
一向自诩坚强的沈书白,此刻眼尾也有点红。
“来者何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崖下传来,带着回音,引起刀冢震荡,数种声音同时回响在这个小空间之中,并不嘈杂。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沈书白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姓名,却硬生生把话停在了嘴边。
理智告诉他,不能回答不能回答,可他的脚还是忍不住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即使他努力想要控制,步伐却还是以极小的步伐不断前进着。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道声音也愈发急促,沈书白甚至能从中感受到几分引诱之意,沈书白一咬舌尖,疼痛让他一瞬间清醒,系统也总算回过神来,给沈书白贴了一张定身符咒。
眼看着到嘴的“肥羊”溜了,下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怒了,数不清的刀一下腾出高台,刀锋直直对着沈书白,反射出湛湛寒光。
威压倾覆而来。
对着他孤身一人。